心里这么想着,我也就说了出来:“还真看不出你的年纪。”
“是说我长得年轻吗?哈哈,在美国的时候也有很多人这么对我说,我都习惯了。”何嘉洲照例笑得灿烂,还有点没心没肺。
我则幽幽叹了声,止住了这个话题。
一个女人,一个三十岁的女人,即便是一个生活再困顿,也实在是没有这个心理承受能力去真真切切地聊年龄这个话题,尤其面对的还是何嘉洲这一类人。
三十岁啊,这个岁数的女人,其实已经开始慢慢衰老了。
从早晨照镜子时看到的细纹就知道。
而对男人来说呢,三十岁还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
郑黎琛也是如此。
前几天从露天的电视上看到他,长相还是那么帅气,但是气质却愈发沉稳内敛了,回答电台支持人问题的时候也是举止儒雅,进退有度。
不自觉想到的人让我心情突然变得有些不太好,我将手上的水甩了甩,然后转身去了另一个区域。
凌晨下班的时候,我先走出了夜店的门,突然从后面跟上一个人来,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被吓了一跳,连忙回头,看到的就是何嘉然一口大白牙。
“你干什么,吓死我了!”他吓了我一跳,我对他也不客气。
何嘉然却跟没事人似的,大喇喇地问了我一句:“我跟你回家,行吗?”
我差点被他说的话给噎了一口。
这孩子……啊不,这男人瞎说什么呢?!
他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怎么张口就说要跟我回家啊!
但是何嘉然显然没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还一个劲儿地对我笑着,似乎在等我的回答。
我咽了口口水,答道:“这个……不太方便吧?你知道的,我家里很小的,住不下这么两个人。”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要是他还是硬说要跟我回去,我不介意跟他详细地解释一遍男女有别亲疏远近的道理。
何嘉然听完之后倒是收敛了一下笑意,我以为他是听懂了,刚想要转身离开,谁知他就用一副近似可怜兮兮的表情说道:“我没有地方住,也没有钱,真的。”
哎哎哎,有话好好说,整的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是要闹哪样啊?
我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
陆续地从夜店里面也走出来人,有一些还有些好奇地看我们这对略显怪异的组合。
为了不继续被围观,我只好说道:“你先跟着我来。”
何嘉然一听立马精神了,小跑着跟了上来。
一块走着回我的小出租房的路上,我的脑海里接连过了很多个念头,最后定在某处。
我转头看了何嘉然一眼,后者正在新奇地打量了周围的事物,似乎感到很新奇。
对于接下来要说的话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但是这年头脸皮真的不能当饭吃了,再怎么厚脸皮也不为过。
我清了清嗓子,对着身边的人郑重其事开口道:“从今天开始,我同意你暂时住在我家。不过我事先说清楚,你去了之后只能睡沙发或者地板,而且也不是免费的哦。等你发了工资之后,要付我每个月……500块的房租,怎么样,能接受吗?”
这个条约简直就是不平等加霸王条约啊,任是个有脑子的人都不会答应。
而且我也真的不是全心去欺骗一个不懂行情的ABC,还又特地跟他强调了一遍:“如果不住的话也可以。”
何嘉然听完几乎是没犹豫多久就一口答应下来:“好啊好啊,工资发下来,都给你。”
这傻白甜的哥们儿别这么对我笑啊,我心慌啊,我不安啊。
我赶紧转头看向别处。
路过那个早餐摊点的时候,我下了下决心,带着身边傻乎乎的这男人走了过去,给他点了包子和米粥,我照旧是油条和豆浆,然后把一次性筷子递给他。
“在你发工资之前饭钱我先给垫付着,之后等你有钱了,记得一块还我。”我强忍着心虚说了句。
“好啊好啊。”何嘉然端起碗喝了口粥,结果因为心急烫了嘴,我见状只好给他低过张纸巾去擦。
现在给我感觉,真的越来越像养了个大儿子。
不过这样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太大的坏处,毕竟我丢了玩具厂的工作,亟需额外的一份收入。
何嘉然既然能给我带来钱,其他的我也不需要再计较那么多了。
有得必有失,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