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茶的水哪里来的!”辛自明厉声询问给自己端茶的属下。
“就,就在这附近的水井。”属下被吓得不轻,“不可能啊,我亲自打的水,亲自煮沸,中途没有经过半个人的手。”
辛自明正要站起身,会场的另外一头却喧哗了起来。首先是那位枪械女王严雪突然开始不停呕吐,吐出的全然不是正常食物,而是大量黑绿色的液体。
另外几乎在差不多时间里,韩佑明的那位妻子穆佳发起高烧,温度短时间内就升高到可怕的程度。直烧得穆佳昏迷过去。
两个人的面上一阵绿光一会黑芒,显得十分诡异。
作为人类最高等阶的治愈者,钟鸿飞蹲下身来照顾出现症状的严雪,治愈系圣徒的他,手中亮起夺目的白光,笼罩在严雪身上。
片刻之后他突然起头看向高悬在讲台上的屏幕,那里还凝固着圣徒被黑血灌入口中后的画面。
“你这估计是喝下了魔血。唯一庆幸的是浓度还不算太高。”钟鸿飞扶起严雪,让她保持清醒,“你想想今天有没有吃了什么可疑的东西?”
“我来这里两日了,吃的都是自己带来的,没吃过别的东西。只有喝的水是去附近的取水点取的。”严雪强忍着痛苦回答。她的体内翻江倒海地痛苦难受,但她不想成为魔物,更不愿在意识清醒下成为那种半人半魔的生物。
几位创世的圣徒匆匆闯入会场,向顾正青汇报紧急情况,
“会在,城中从早上开始,就有不少普通居民出现了呕吐发烧等情形,想着您这里的会议,我们没有进来打扰。但现在情况越来越不妙,似乎已经向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生病的居民数量剧增,有部分人已经死亡,或出现半魔化的征兆。我们怀疑有人在城里各大水源里做了手脚。”
会场中的人群一下炸开了,每个人都在暗自回想,没有喝过这里的水的人心里松了口气。那些早来了一二日,已经在此地吃住数天的人都不由白了面孔,不断打量检测自己的身体状况。
韩佑明抱着已经昏迷过去的妻子,想到刚刚才在视频上看见人类变成半魔人的画面心中顿时慌了。他强忍着心中的恐惧,抬头问询钟鸿飞,“能治的吧?对不对,有钟医生您在这里,穆佳肯定没事的对不对?”
钟鸿飞双眉紧锁,“这种病例我从去年到现在已经接触过好几例了。也做了一些研究。目前对此唯一能够有效的药剂只有圣血。而且要快,一旦出现局部魔化,即便服下圣血保住性命,魔化的部位也不会恢复原样。”
钟鸿飞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事到如今想要找到圣血谈何容易。现场的这些人,都是当今世界上的顶尖人物。那些老牌的势力主手中肯定还备着一两只当年从神爱手里购买的药剂,可是想要让他们把自己保命的杀手锏拿出来,却是难上加难。
钟鸿飞的话才刚刚说完。一个女子已经分开人群,大踏步向着严雪走来。她一把扯下吊在脖颈上的一个小药剂瓶,推开盖子扶起严雪,二话不说就给她灌了进去。
严雪难看的脸色在喝下药剂之后迅速就恢复了,她挣扎着起身,看着身边这位对自己露出关切之意的陌生女孩。吃惊地握住了温热的手:“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们素不相识。你,你就这样给了我?”
“这位姑娘,你还有圣血吗?”韩佑明立刻赶过来,眼里带着急切和期待,“我愿意出魔种购买,多少都行。请你也帮帮我的妻子。”
楚千寻悄悄向叶裴天的位置瞥了一眼,带着点愧疚摇摇头。
严雪是她在另一个世界和最要好的闺蜜之一,熟稔程度不亚于高燕。虽然在这里她不认识自己了,但也绝不忍心眼睁睁看着她死去。
而叶裴天留给她的特效药就只有一瓶,即便叶裴天自己愿意现取,但这必将导致他在这么多人面前暴露身份。
更难以处置的是全城大量爆发的疾病,救了一个就得救第二个第三个,还不知道需要多少剂量的血液。
“没有了?你真的没有了?”韩佑明几乎是摇着楚千寻的肩膀,刚刚燃起希望之光,瞬间又熄灭了,使得他的心重新沉回谷底。他回头看了眼脸色忽明忽暗的妻子,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
韩佑明想了想,放开楚千寻来到温同济面前,红着眼眶,低头恳求,“温城主,请问您还有圣血吗?只要你给我,我愿意用任何代价换。”
温同济听到任何代价这几个字,心中动了一下,他作为崛起多年的一方势力主,手里当然是还有那么几瓶当年囤积下来的圣血,此刻就有一支贴身放在他的衣甲之内。但这可是自己保命的东西。
拿出来交换?
除非换现场能够直接兑现带走的魔种,那些口头承诺的东西,等穆佳一恢复了,他不信韩佑明还能够遵守承诺。而再多的魔种如今也比不上圣血值钱。
他摆出一副痛心疾首,万分遗憾的表情:“老弟,我若是有,以你我两人的关系,还需要你说吗?我怎么可能不拿出来救弟妹呢?”
韩佑明只得离开他,将恳求的目光落在创世会长顾正青身上,然而顾正青也只是轻轻向他摇摇头。
韩佑明下颌青筋暴出,梗着脖颈,突然扑通一声在大厅的地板上跪下了。
旁人不知道,他自己知道。在魔种降临的前两年,他不仅是一个没钱又没有异能,一无所有的穷光蛋,甚至还患了难以治疗疾病,险些成为残废。是他如今的妻子对他不离不弃,守护陪伴他渡过那段最黑暗的日子。
现在大家看着他光鲜的一面,都觉得他对自己那位只是普通人的妻子过于宠溺,只有他知道自己做得远远还不够多,不够久。
“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发誓。今天,谁能给我一支圣血。我韩佑明的命就是他的了。”韩佑明跪在地上,抽出随身的匕首,割破手臂,以血为誓。锵一声将那带血的刀扎在膝前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