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二的婆娘哭嚎着跟着儿子走了,只剩徐老二红着眼看着自家大哥。
“大哥,此事就这么算了?浩昌可是你的亲侄儿啊?
我们一家为了大哥你读书,每日勒紧裤腰带,吃也不敢吃,喝也不敢喝,大夫说了,浩昌那么瘦弱的身子,就是小时候亏了。”
徐老二收敛了咄咄逼人,哀声道:“大哥,浩昌开那田也是为了你为了咱们家好,咱们在老家不都是这么过来的,怎么、怎么就犯法了呢?”
徐总缇怒瞪着他:“我不是一早就交待了,在新南府要处处小心,不要动手,不要动手,你们都当耳旁风了!”
徐老二梗着脖子表示不服:“谁知道那姓林的胆子这么大,连你的面子都不给。
大哥,你的官职不是比她大吗?你怕个鸟!”
徐总缇烦躁地闭着眼,跟这些没见识能说什么呢。
最后只得道了声:“放心吧,此事过不去,我定会给浩昌一个交代。”
又道:“前几日得了些好东西,一会儿给浩昌送去。”
徐老二看了眼自家大哥,得到了想要的,退下看儿子去。
待徐老二走远,徐总缇再也忍不住一把将桌上的茶杯扫落在地。
徐夫人听着屋里传来的瓷器脆响,略微停了停这才走进去。
低声吩咐下人将破碎的瓷片收拾掉,这才走到徐总缇身后,静静地帮他按摩头部。
在夫人面前,徐总缇总算是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徐夫人心下叹了口气,也不说话,就静静地揉捏着。
“夫人,你说,这些年我是不是做错了呢?”
徐夫人并未吭声。
自家老爷一直愧对于自家人,认为当年读书确实是拖累了家人。
因此对那群人有求必应愈发助长了他们的气焰。
在老家的时候就不说了,那县令比自家老爷官小,只要不做的太过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来到新南府,还认为自家老爷是土皇帝呢,为所欲为,这不就踢到铁板了?
徐夫人也不回答他这个问题。
这事情她早就说过了,奈何自家老爷不听,兄弟、弟媳听了还总以为是她在挑拨兄弟间的关系。
公爹婆母严肃告诫过她,也为着这事情与老爷吵过几次。
如今她学聪明了,遇上了他们兄弟间的事一概不管不问。
因此只道:“只希望你多想想儿女,三思而后行。”
徐总缇心内叹了口气,一把握住自家夫人的手。
这么多年了,她的手还是肥肥肉肉的,在娘家里从没受过什么委屈,倒是嫁给他后,受了不少委屈。
徐总缇:“是我对不起你。”
徐夫人爽朗笑笑:“别人都羡慕我,嫁了个相公不弃糟糠,夫妇举案齐眉。”
她这一生有两个值得拿出来说的。
一个是她嫁了一个穷书生,穷书生后来做了大官。
一个是她的夫君,不纳妾不扶小,对她恭敬有加。
徐夫人见自家相公心情变好了些,便要退下。
行至门口,突然回身说了一句:“还记得你当初与我说过,为一方官,护一方百姓,不与世俗同流合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