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星驾席卷,日夜兼程,在外跑了四日才到达新西府。
林冉没有进城,而是带着人直接去了新西府的军垦地。
诺大一片军垦地,一片地里只寥寥两队人在田野里,田间劳作的只零星几人,其余人都坐在田埂上侃大山。
见林冉一行人走近,有人爆喝一声:“哪里来的人,军中地界也敢踏入?”
池砚上前一步:“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来者是谁?”
池砚一声爆喝,加上那十足的气势,倒是震慑住了那群人。
都是些不识字的小兵,池砚手里的那牙牌上的字他们也看不懂,只看着那牙牌他们将军也有,连忙站起来:“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哪家大人?”
池砚微微扬起下巴:“我们家大人,屯田司林员外郎是也。”
“林员外郎......”
人群中窃窃私语:“是不是那个大丰第一个女官那个林员外郎?”
“正是!”
林冉早已掠过他们,走到田里查看,找到一个正在田里劳作的老士兵问道:“大叔可知哪些田里的麦苗长了蚜虫?”
那老兵一看林冉以及她身后跟着的人,踌躇不语。
阿松:“我家大人是屯田司员外郎,整个西北三府的田地都由我家大人管,我家大人问你什么话您答什么话就成。”
那老兵一听是屯田司官员,立马行了一礼。
“大人,这些田地还好,还未发生蚜虫,只西边那一片地里的苗都长了蚜虫。”
林冉:“走,去看看。”
那老兵领头,池砚将自己的马让给老兵骑,自己与阿松同骑一马。
田里专门铺供车马走的道,骑着马走更快些。
先前闲唠嗑的人见林冉一行人往西边那块地走了,连忙遣了人回去禀报。
老兵走在前头,一边对林冉道:“因着今年是个暖冬,小麦返青要比往年更早。”
林冉点头,“返青水可浇了?”
“未浇。”
林冉蹙紧眉头,一张俏脸布满寒霜,眼睛在小麦苗上扫过,嘴里问道:“那这些时日你们都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浇水?”
老兵有些怕林冉,吞吞吐吐道:“屯田司的章大人说了,往年都是二月中下旬才浇返青水。”
“种地是要因地制宜,因时制宜,不是什么都按照往年来。”林冉气怒不已,“种地要讲究变通,这小麦都已经返青了,不锄地不拔草不浇水,今年能有好收成?”
就算她给的种子再是抗寒抗寒抗病,但前提也要伺候好啊。
更何况,今年这个年景。
老兵见林冉好似懂得不少,也愿意多说些,“嗐——我们这些种地的都知道,也与大人们提了,可是大人们不相信啊。”
他参军前就是在家里种地的,于种地上还有些经验。
那些读了几箱子书的大人,说是博学多才,实际上在种地上一窍不通,偏偏还听不进人说。
他是饿过肚子的人,知道饿肚子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