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一阵强烈的颠簸,我的牙突然疼了起来。牙是前几天打磨过的,当时疼得受不了了,就到医院去看了,补了两个洞,打磨了一个,新牙还没有回来,伤口裸露着,所以遇到强烈的震动或者被风吹就会疼。这几年来,我每年这个时候牙都会疼,总是熬不过去了就去治疗,到现在已经是第三次了,已经做了8颗牙了。每次去做牙我就会想起我的母亲,母亲的牙不好,经常去看牙,母亲被牙折磨的'情景我还历历在目。
我总认为我的牙病是遗传的,所以一疼我就想起了母亲。但是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我总觉得不是我想母亲了,而是母亲想我了。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一个朋友,他不让我胡思乱想。说实话,我还欠母亲一个葬礼。母亲离开的时候,我还是一名初中生,家里经济非常紧张,匆匆下葬的。我记得父亲当时给舅舅说,等到我大了,给母亲过个十年,名字好像叫“追魂”。可是现在母亲已经离开我15年了,我到底为母亲做了什么呢?也怪不得母亲想我呢?
车子经过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行程,终于到了舅舅家。一到家门口,我就看见二舅妈端着一筐子馍给司机和相扶发。估计接亲的车子马上就要走了。
家里吵吵嚷嚷,热闹非凡。我和英子走进了涛涛的新房,我拿起他们的婚纱照,看了一眼,说:“让我看看,10万元的妻子是什么样子的?”我心里这样想着,没想到竟说出了声音。英子看了我一眼,双目对视,竟然会心的笑了。
英子不爱在家里呆着,要我和她一起到野外摘柿子吃。我突然就想起了去年回家的情景,冰天雪地,柿子树苍老干枯的枝头上挂着满满一树红红的柿子。在北方贫瘠的黄土地上,那绝对是夺人眼球的景象。我们出了门,没走几步,就来到了村外,可是今年不同往年,眼前的柿子树上光秃秃的,一个柿子也没有。而且望去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我们下了个小坡,走到了原来回家的老路上。道路曲曲折折,因为长时间没有人走,感觉到都已经窄成了一条羊肠小道。道旁长着一拨又一拨的臭蒿,臭蒿已经干黄干黄,即使在湿润的雪的覆盖下也能感觉到它的轻扬和易燃。女儿折下一段,戴着手套然后就在雪地里涂鸦,很快一副娃娃头就绘制了出来,我照了张照片,远远看去还竟然像是堆成的雪人。
公路上排成一行的迎亲车辆开始慢慢出发了,我就走了上去。有一辆车突然在我的面前停了下来,表哥在车上喊我快点上车,让我和他们一起去迎亲,我不知道自己去合不合适,就问了一下表哥,再说我也想去看看一路上的雪景,看看铜川的嫁女风俗。给英子打了招呼后,我就上了车。
云台与铜川交界,没有多长时间就到了铜川市印台区的阿庄乡。从郭畔村下坡后,我们就一直在川里行驶,路的两旁都是高低不平并不陡峭的土山。猛然一看,山体上白茫茫的一片,但是仔细去看,山坡上的草和较低矮的树都被罩成了白色,大多数高大的树上,由于叶子已经落尽,树干树枝干燥光滑,一点雪也没有落下。在那宁静的天幕下,白茫茫的大山的背景下显得是那么沧桑,那么挺拔,那么坚韧。
从白石河往阿庄走的那一段路,路的南面是曲曲折折的小河,小河两岸是层薄薄的雪花,还有裸露的土地,枯萎的野草。河水清澈见底,缓缓流淌。
再往前走,就是一座较小的石头山了。山石嶙峋,山顶枯树成林,山体形状棱角分明,明显是用铁器凿成的形状。这座小山,是我们当地人盖房做柱石的重要来源。我有一个表哥就是石匠,多年前经常给人在这里凿石块。他凿石头的水平相当高,我们家院中的石条全部都是他凿成的。记得有一年,弟弟上学回家,我们一起到表哥家做客。正是隆冬过年时节,我与弟弟一进表哥家就坐在了他家暖暖的炕头上。看电视、聊天连同吃饭都在热炕上。有说有笑,气氛好不融洽。表哥说:“你们兄弟两个在外干事,很少回家,今年终于聚得这么齐了,我们应该合个影留个念的。”表哥的提议大家一致赞同,可是当时没有照相机,所以就约好来年再照。那时,我还在杜康一中教书。有一天晚上,父亲突然打来电话,说表哥走了,是在凿石头的时候被火药炸死的。当时,我根本无法抑制自己的悲伤,根本就不能相信那是真的。现在想想,表哥的那几句话竟成诀别,表哥的提议竟成我心里永久的遗憾。
车子一直往西走,过了阿庄乡的丰义村就开始往北走。先是上坡,接着就是平坦大道。上坡前,有很多没有搭防滑链的车都犹豫了,等聚集了几辆车后,第一辆车就开始上坡。这时除了四周田野上一层白茫茫的雪外,路上的雪已经很少了。车子没有打滑,轻易就上去了。车子往北走,过了小庄村,再往西走没有多少路程就到了目的地了,长玉。
长玉村并不是很大,可是我们竟然找不到新娘的家。村里到处冷冷清清的,毫无嫁女的气象。
婚车终于在一家门口停了下来,估计这家就是了。我下了车,前后左右的打量了一下,怎么也不能相信这就是新娘家,这就是14万的是婚礼带来的效果。屋前冷冷清清,屋门上对联已经旧得不成样子。走进去一看,大房下边放一张方桌,桌子上放几个茶杯,主人招呼大家坐下。我们一行连同司机四五十人,哪里坐得下。我就索性往里走,想看看新娘在哪里,新娘的房门已经紧锁,外边里边吵得很热闹。这个时候,新娘老人答话,里边门就开了,新郎伴郎一下涌了进去,几个伴娘,拦住说:“要想抱新娘走,让新郎唱一首歌。”新娘就开始点歌,好像是一首《朋友》。新郎开始唱歌了。
我走出房门,大房下边依旧冷冷清清,只有几杯茶水,也没有饭菜什么的。大家陆陆续续都出了房门。我就招呼着大家帮忙搬嫁妆。嫁妆并不是很多,三两下就搬完了。我们正在商量怎么往工具车上装嫁妆的时候,新郎把新娘已经抱了出来。这样的速度,我们都很惊奇,在我们那儿是不可能的,等到我们快将嫁妆装完的时候,回过头去,再看新娘的家,屋门已经紧锁,与热闹的屋外情景形成鲜明的对比。
几声清脆的鞭炮声后,车子开始回家。一路上我一直在想,铜川和云台相隔只有几公里,风俗差异竟然这么大。我终于忍不住好奇就问了一下,同车的几个人刚好有两位是新娘的亲戚。他们说,过事其实是论人的,看是那家过,有钱人是有钱人的过法,穷人是穷人的过法。大方的人是大方的人的过法,吝啬的人是吝啬的人的过法。还有嫁女的风俗,和云台是一般无二的。只不过这家人特吝啬,舍不得花钱。再说前段日子,儿子才结了婚,所以这次亲戚也没有通知几个,来的都是近亲,连对联也没有换。他们的回答令我很吃惊,我突然想到了很多事情,包括这么高额彩礼的原因。
车子快驶进郭畔村的时候,我老远就看到了好几棵柿子树,树顶都挂着红彤彤的柿子。其实那树离我和英子找过的地方没有几步路。我赶紧给英子打电话,可是英子的电话竟然关机了。一下车,我已经顾不上看村里的热闹景象,到处跑着找英子和女儿。英子在郭畔村不认识几个人,又不善于和人套近乎,脾气又倔。我迎亲去,把她和女儿放在荒野,她莫不是真的生气了吧。我心里这样想着,就更加着急了。我从我们玩的地方找了一遍,没有人,也没有看到什么痕迹。回到舅父家,从里到外找了一遍。所有的人都忙着听歌、看热闹、争着要看新娘子,根本没有人留意到我家英子。我又着急又气愤,不知道她在哪儿,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关手机。我出了舅父家,走出来那条巷子。走过了热闹非凡的迎亲队伍,依然不见她的踪影。
我想到了三舅家,因为刚来的时候,三舅就让我们一家三口到他家里去。到了三舅家,我直奔后边的平房,可是里边冷冷清清,根本就没有住人的迹象,我找来找去,也喊了几声,可始终没有人答话。终于我心存侥幸的推开了屋前的厨房的门,没有想到的是厨房竟然还隔着一个小房子,我掀开门帘,舅妈、英子和女儿就坐在热炕上,我不知道当时说了什么,反正进门的那一瞬间,表情可笑之极,女儿还不停地要学我当时的样子。我将我的担心和着急告诉了英子,没想到又是一阵嘲笑。
我带着英子和女儿就去找那几棵挂着柿子的树。那景色真美,只不过只能远观,不可能上去采摘。柿子树下是一大片空旷的土地,我们走过去踩出了大小不同、曲曲折折的足迹。等到我们离了田地,足迹已经模糊不见,剩下的只能是这些记忆。
我带着英子和女儿就去找那几棵挂着柿子的树。那景色真美,只不过只能远观,不可能上去采摘。柿子树下是一大片空旷的土地,我们走过去踩出了大小不同、曲曲折折的足迹。等到我们离了田地,足迹已经模糊不见,剩下的只能是这些记忆。
我带着英子和女儿就去找那几棵挂着柿子的树。那景色真美,只不过只能远观,不可能上去采摘。柿子树下是一大片空旷的土地,我们走过去踩出了大小不同、曲曲折折的足迹。等到我们离了田地,足迹已经模糊不见,剩下的只能是这些记忆。
我带着英子和女儿就去找那几棵挂着柿子的树。那景色真美,只不过只能远观,不可能上去采摘。柿子树下是一大片空旷的土地,我们走过去踩出了大小不同、曲曲折折的足迹。等到我们离了田地,足迹已经模糊不见,剩下的只能是这些记忆。
我带着英子和女儿就去找那几棵挂着柿子的树。那景色真美,只不过只能远观,不可能上去采摘。柿子树下是一大片空旷的土地,我们走过去踩出了大小不同、曲曲折折的足迹。等到我们离了田地,足迹已经模糊不见,剩下的只能是这些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