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婠抖着唇,惨白的巴掌脸上,一双眼睛水气蒙蒙的,“我,我想小解。”
“呸!晦气!”
如此扫兴,刀疤男顿时黑了脸。
壮实汉子抬起头嫌弃往这边瞧,“还不带去外面。”
刀疤男无法,只得忍着不耐将她提起,拖出门外。
荒郊野外,黑洞洞的,雨不算大,可雨点砸在身上就能让她晃晃悠悠。
刚一出门,他就松了手,梁婠像截木桩,斜斜栽倒,跌进水坑,泥水溅到伤口,痛得她一激灵。
梁婠倒在水坑吸着气,雨水打得她睁不开眼,“我缚手缚脚,没法动。”
刀疤男看她一眼,抽出佩剑将她脚上的麻绳挑开,警告,“想上赶着喂狼饲虎,尽可以跑!”
梁婠默了默,这山里有野兽出没不假,刀疤男不是在吓唬她。
她咬牙爬起来,整个人已然是落汤鸡,忍痛歪歪斜斜往草丛跟前去,山中泥泞,走一步滑三步。
刀疤男挑眉看着,本就是个娇滴滴的女郎,又受了箭伤,雨夜在这半山腰子,真要逃跑才叫自寻死路。
梁婠手被绑着,试了几次都够不到腰带,她缓了缓,才提气道,“能劳烦你,帮我解一下腰带吗?”
淅淅飒飒,风声夹着雨声,刀疤男愣了愣,没想到这京中贵女竟这般豪放,有些怀疑走上前。
女子许是因为羞涩不敢看他,只低着头哼哼唧唧,“我的手不方便,还请你帮帮我。”
刀疤男瞅了眼她被缚在身后的手,不怀好意地笑着,“好!”
他低下头急忙去扯她的腰带。
梁婠垂下的眼眸微动,那双手就要探到腰间,她猛地一抬手,刀疤男吃痛闷哼一声倒了过去,梁婠也被他一起带倒。
刀疤男虽被连扎几针,到底正值壮年,又是习武之人,仅凭余下三分意识也够与她在草丛里撕扯。
天黑,又下着雨,穴位实在不好找,梁婠丢掉手里的银针,拔下发簪,不管不顾朝他身上扎着,又快又狠,温热的血液溅得她满脸都是。
刀疤男闷哼的声音,痛苦又压抑,反叫人遐想。
许是他们动静太大,引得废弃屋里的人朝外恨恨吼了一句,“你玩归玩,可别过了,万一弄死,咱们就是白忙活!”
与她撕扯的人终于软了下来,再没动静。
梁婠也像用尽所有力气,从他身上跌到旁边,任雨水往脸上砸。
山中是有饿狼猛虎,可有时人比饿狼猛虎可怕多了。
梁婠只歇了片刻,便努力翻身爬到一旁,她就算真的葬身野兽腹中,也好过叫这些人碰触。
无论如何,要逃!
梁婠无暇多想,强撑着摇摇晃晃的身子站起来,瞥一眼倒在草丛的人,扭头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