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在画好的图上勾出一个圈。
“她行事实在古怪,叫我看不透。”
陆修静待后话。
梁婠道:“当日,姚锦瑟是被梁璋当街强辱的,按理说她该恨梁璋入骨,可我特意去接近她,她却表现得一点儿不记恨,甚至跟我说什么认命的话,坚持要嫁给梁璋。
更叫我想不通的是,梁氏败落后,她不但拒绝归家、继续照顾张氏,竟还要生下梁璋的遗腹子……”
陆修:“许是无奈之举?”
“不可能,”梁婠毫不犹豫,她可没忘前世姚锦瑟,是宁可剃了头做姑子的。
她看向陆修:“你是男子,自然不懂,那种伤害跟恐惧是没那么容易忘的,她居然能心无芥蒂再与梁璋生子,这怎么可能呢?”
陆修盯住她看了片刻,只微微颔首。
梁婠想了想,又道:“我怀疑她的孩子并非是梁璋的,而是她去见的这个人,她嫁入梁府根本就是为了掩人耳目。”
陆修:“这人倒不难查。”
梁婠:“只是我不懂,她从前因着未婚身份不能产子,需得有个名头,可如今梁璋死了,她何不直接改嫁那人,又为何非得继续守在张氏跟前?”
陆修看着她:“她来这儿很多次了。”
梁婠点头:“是啊,她若真肯为梁璋延续血脉,那便是与他有了夫妻之情,见了我,只怕恨不得拿刀杀了我才对,怎么可能只是低声下气?
我之所以允她上门,就是想看看,她到底有何目的?奈何迟迟不见她有下一步动作,难不成真只是想从这里取得钱财?”
陆修拉起她的手:“这几日我会叫人去查,查清之前,你还是先别见她了。”
梁婠摇头:“她频繁上这儿来,不是为陆氏,那就是为了我,我若是不见,岂不是叫她起了疑心?只是思来想去,我也没搞明白同她到底有何过节?”
陆修:“如此,除了那户人家,还得再查查姚氏……”
梁婠蹙起眉,“越到现在,我越猜不透,当初的黑衣人究竟是何人派来的?”
陆修挑眉:“不是还怀疑陆氏?”
心知他故意揶揄,梁婠也不接话,只问:“皇后现下可好?”
陆修凝视着她,声音听不出情绪:“明日随我一同进宫。”
进宫?
梁婠不免奇怪:“我就问一句,你便带我入宫?”
陆修眯起眼,跟看傻子似的看她。
这问题确实问得……
梁婠扯了扯嘴角:“为何要进宫?”
陆修眉眼一沉:“是太后要见你。”
“太后?”
梁婠惊奇。
实在不懂太后为何要见她。
如果是为了陆修的话,自己也不过只是一个妾室,倒真完全没必要。
再一想到宴席上她看过来的目光,梁婠并不觉得那是欣赏。
见她揪着眉头,苦着一张脸,陆修目中浮起一层笑意,放缓了声音:“不用担心,我会和你一起去。”
梁婠掀眸看他。
太后,她是没什么机会接触的,即便这次在千秋节宴席上,除了那妆容精致、雍容尔雅的贵妇模样,她并无太多感受。
要知道皇宫里的女人,对外所展示的,都是她们想叫人看到的模样,实际内里需得洗掉妆容、退去华服,夜深人静时,才能窥见一二。
不论前世还是今生,有关太后的记忆真是少得可怜,从前进宫次数虽多,却都是远远瞧着,要说近距离见面,也唯独那么一次。
那天,她照常奉旨入宫,为抄近路,宫人带她走了捷径,也就是这无意间改变的路线,才叫她撞见陆修与太后发生争执,除了他拒绝续娶一事,似乎更多的是因为陆淮。
梁婠拧眉,这么一想,好像陆淮死后,陆氏才彻底离心离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