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疯子!混蛋!无赖!你放我下来——”
她像个女疯子,披头散发,在他背上张牙舞爪、又捶又打,嘴里还不停叫骂。
陆修无动于衷,凉凉道:“你若想演给众人看,我也不介意。”
梁婠一抬眼,脸瞬间涨得紫红,不知道是臊得,还是气得。
是没有人围观,但他们走一路,一路的行径,尽数落进无数双眼里,操练的士兵、路过的行人……
古怪的神色,好奇的目光。
他们两个也真是没脸没皮了。
梁婠噤了声,拢住散落的头发,用手捂住脸。
她看不见他们,就当他们也看不见她吧。
远远地,谷雨就小跑着迎了上来,眼光偷偷瞟着。
吃饭吃得好端端的,不知怎么就置气起来。
两人一向如胶如漆、蜜里调油,平日连个高声都听不到,何况两人大半年都没见了,在如此特殊的时期,不更该小别胜新婚吗?怎么就闹成这个样子呢?
一个脸红脖子粗,一个冷得挂了霜。
谷雨悄悄叹气,夫人千辛万苦、义无反顾来寻大人,大人怎就不懂怜香惜玉呢……
这架势,她也不敢劝啊。
谷雨一声不吭,只将头埋得低低的,默默跟在一侧,待靠近大帐,自觉掀起帐帘。
“谁都不许进来。”
撂下冷冰冰的一句,人就进了帐子。
谷雨胳膊一僵,停顿片刻,收回手,原本担忧的表情,松垮了下来,还带了些窃笑。
她记得去年,两人也闹过一次别扭,吓得她和白露手足无措。
谁知第二日,竟比那之前,还要好上几倍呢。
也是那天她们才知,原来大人守着夫人那么久都没……
谷雨摇头直乐,谁说他们大人不会怜香惜玉呢?
啧,他可会了,还会得很!
她可是亲眼见过的!
“那个——”
没防住,渊直挺挺凑上来,惊得谷雨一跳,戒备地挡住入口,生怕渊闯进去,坏了大人的好事。
那种扫兴的经历,有过一次就够了。
谷雨小腰一挺,扬起下巴,挡在帘帐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回头看一眼大帐,似乎里头没什么异常,这才忙将渊拉到一侧,放低了声音。
“现在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你也不能进去!”
渊一脸莫名其妙:“我干嘛要进去?”
谷雨松了口气,点点头:“那你没什么事就离开吧,走远点儿,大人说了,这会儿不需要我们在跟前伺候,有多远走多远!”
渊倒抽一口气,狐疑看向大帐,不明所以。
谷雨忙挡住他的视线,“还杵在这儿干嘛?”
渊板着脸,“你——”
谷雨笑:“我什么,尉迟渊,我这是好心在提点你!”
正说着话,管淞急步走了过来:“夫人让去运粮,你们怎么还在这磨蹭?”
谷雨一愣,顿时没了笑,是啊,夫人上午就交代了,要他们去比邻的云川取粮,这一闹,险些忘了。
渊看向管淞,颇为无奈:“我来叫她,是她在磨蹭。”
说罢转身就走。
谷雨讪讪一笑:“咱们就这么走了,跟前也没个伺候的人,能成吗?”
管淞瞅着迈步离开的渊,蹙了蹙眉,平时渊都是寸步不离跟着大人的,这次他也得去。
谷雨的担忧不无道理,管淞也有些不放心。
但目前粮食也极为重要,这个时候谁敢轻易把粮委托给旁人运。
虽是夫人的意思,但大人也同意了。
管淞道:“这几日对面安静,没有要攻城的迹象,营中守卫也森严,咱们加快脚程,一天一夜也足够来回了。”
听他这么说,谷雨点头,临去之际,又跟帐前守卫安顿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