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雯还不明白那在地上炸裂的药剂就是可能杀死自己的死神,只是看着那四周被药水腐蚀到身上,痛苦不堪满地打滚的士兵们,顿时皱起了眉头。
空气中弥漫起淡淡的异味,有点像是酸菜一样的酸涩味道,等飘进锐雯鼻子里的时候,突然间一阵剧痛从身体里涌出,仿佛整个人都要被撕裂开了一样,饶是锐雯意志如铁,在这排山倒海而来的痛苦下,也不禁痛呼了起来。
“好机会!”看到锐雯突然跪倒在地,泽洛斯完全不在乎身边的异状,把杀死锐雯当成自己的第一目标,刚刚举起长剑想要落下,就闻到了那药剂的奇葩味道,整个人也是从身体里感受到了痛苦,心脏绞痛、五脏颤动,咬着牙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嘴角却流下了鲜血,泽洛斯竟然也扛不住这种痛苦。
“辛吉德!!!”药剂、痛苦,耳边还有士兵们那令人胆寒的哀嚎,锐雯立刻就明白是谁造成的这番景象,除了辛吉德那个邪恶诡异的炼金师,有谁能够研制出这种恐怖的药剂,转过头看向军阵,原本就剩下不到三四千人的诺克萨斯军队竟然已经不到几百人可以站着了,而艾欧尼亚的士兵也有许多倒在了地上,脸色发绿,气息全无。
恐怕之前辛吉德交给她的那枚药丸也是一个阴谋,锐雯想明白了所有的事情,突然眼角发涩,泪水止不住的流下。这是她第几次流眼泪?在她的记忆里,似乎从她拿起剑的那一刻起,泪水、懦弱这些东西就已经离她而去了,没想到,它们还在身边。
自己,终归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
“是我害死了大家”锐雯忍受不了痛苦,倒在了地上,捂着眼睛,想要把眼泪擦干,却怎么也做不到。脑海中盘桓的是斯维因将领兵大权交给她的时候,她自己感受到了属于诺克萨斯的沉甸甸的荣耀,而现在,这一份为了荣耀而战斗的心,却被辛吉德撕得粉碎。
“所有人,立刻撤退!撤出北城范围!”还能撑住的泽洛斯立刻大声喊道,不知道有多少人还能活下来,那药剂已经变成了绿色的毒雾,把北城区都笼罩了,离得近一点的东西二门都能隐隐看到那诡异的绿色浓烟。
没有时间去杀死锐雯了,就算有那份工夫,自己也没有力气了,必须立刻离开这里。反正看样子辛吉德的这玩意儿是敌我不分的,就让祖安帮个忙,把诺克萨斯士兵全部坑杀在这里算了,自己得走了。
身后响起脚步声,那时听到统领的话后聚集来的艾欧尼亚士兵,还有不到五百人,而且各个带伤,好几个也是被毒雾腐蚀,半死不活的样子。
泽洛斯看着自己麾下将士痛苦的样子,朝着浓雾中,记忆中锐雯的方位吼了一声:“你看到了吧,就凭如此残暴的诺克萨斯和祖安,怎么可能统治得了艾欧尼亚,怎么可能掌控得了瓦罗兰?!你们不过是一群助纣为虐的混蛋,再强大的实力也磨灭不了你们手里的罪孽!”
说完这句话,泽洛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不知道这毒雾的笼罩范围有多大,必须立刻做出准备,以免毒雾流窜到其他区域。
“我做错了吗?”毒雾之中,锐雯的眼睛都迷离了,身体没有一丝的力气,仿佛骨头都被人抽空了。只是脑海中却一遍又一遍的响起泽洛斯的话。
自己不过是助纣为虐的屠夫吗?为了胜利,真的要不择手段甚至,连自己人都可以抛弃吗?锐雯感到一阵心痛,不是因为毒雾,而是因为绝望,原本已经停下的泪水又流下来了,她努力伸出手,想要握住自己的剑,但看着那双十指青葱,白皙干净的手,却突然有点陌生,为什么?我会看到那上面那浓浓的血迹?为什么?我不敢拔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