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声最为信重他,所以但凡有什么事都会告诉他,而今,他便是才把塔拉攻打关城,和自己与沈娇的对话都说给了他听。
“沈昱边关征战多年,一身铮铮傲骨,却不得不委身人下,此等奇耻大辱,他怎么可能忍得下,转而投靠我也很是正常。”
傅寒声解释着。
曾游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先帝在位时,他没少给傅寒声出主意来对付傅佑安,双方也算是交手过数次。
在他的印象里,傅佑安虽说不是算无遗漏,决胜千里之外,但手腕心智也非常人所能及。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毫无缘由的对朝堂重臣,一个就连先帝都只能拉拢示好的重臣,如此折节辱身。
实在不像他能干出的事。
对此,曾游怀疑有没有可能,是傅佑安和沈娇联手在给傅寒声挖坑?
傅寒声摇摇头,“不会。”
“你是没见到,我那位皇兄啊,自打登基之后,行事越发嚣张不惮,专断独行,容不得任何人挑衅他帝王权威。”
傅寒声冷笑一声,“他针对沈昱,再正常不过了。”
曾游还是持有怀疑,“王爷,事关重要,我们还是谨慎为好。”
“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而今沈昱拉拢了不少武将,而我身旁,也聚拢了不少文臣,我们只差一个名头,便能反了傅佑安。”
傅寒声眼神一厉,而后又柔声问,“你觉得我们是否可以利用塔拉战事?”
“皇上怕是会把镇国公放出去。”
曾游眼眸微微眯起,“若如王爷所言,镇国公投靠了您的话,那这确实是个机会,镇国公离京,短时间内便能拉起数万军队。”
“彼时她在外,您在内联络好京师和禁卫军,大事便可成矣。”
说完,曾游略加思忖之后,又言,“可王爷,镇国公若离京,便是鹰遨于九霄,您确定,她还会为您所用,而不是自己揭竿而起?”
傅寒声微微抿唇。
曾游所担忧的,正是他自己所担忧之事。
“不好说。”
半晌,傅寒声微微摇头,“你可有什么主意?”
“属下的意思是,不妨再等上一等,或者制造点小麻烦,等您施恩于镇国公后,才可放她出京去。”
光是落难中结交的友情,那是不管用的。
得用点东西,或利益,或恩情,才能将镇国公这员猛将拴住,此后方可放她自由,否则,她必会反噬其主。
彼时,傅寒声的一切盘算便都会化为乌有。
“施恩于她?”
“若王爷能救她逃离皇上掌控,她必会对王爷报以忠心。”
“此事我得再想想~”
傅寒声低声说。
想从傅佑安手里把人捞出来,真不是件简单事。
“王爷一切还是以保全自身、小心为上。”
曾游意味深长的说。
他其实心里总觉得这事或许没那么简单。
一来傅佑安实在不像是什么色欲熏心之辈,二来……镇国公他虽未曾接触过,却也知晓对方武艺高超,且生性桀骜。
这等性格的人,岂能被皇权所困,屈从于一个无甚交际的新帝?
他想劝傅寒声行事不要过于冲动。
可看着傅寒声脸上的兴奋与喜色,又默默把劝诫的话吞了回去。
罢了,了不起他多盯着点,若当真出了什么麻烦,也好及时止损,免得真让王爷栽坑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