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日子过得既悠闲又惬意。没人再提赫尔曼,也没再提任何与他相关的人和事,无论怀抱着怎样复杂的感情,有些人,有些事早已经成为了过去,而生活还要继续。
希尔悄悄地靠近有些落寞地站在一丛凋零的兰花丛前的男孩子。
突然一把蒙上对方的眼睛,调皮地问道:“猜猜我是谁?”
海因里希一惊过后,就是兴奋地拉下蒙在眼睛上柔软的小手,迫不及待地转过身唤道:“安琪儿”
希尔嘟着嘴故意道:“真没意思,表哥一猜就猜到是我了。”
海因里希却误以为希尔是真的不高兴了,顿时有些手足无措道:“安琪儿别生气,下次,下次我不那么快猜出你是谁了。”
希尔噗嗤一笑,拉过海因里希的手,“骗你的啦,见到表哥我觉得很开心呦。”
海因里希苍白的小脸浮上了淡淡的粉色,有些羞涩道:“见到安琪儿我,我也很开心。”
这时,伯爵和玛格妲蕾娜也并排着走了过来。
伯爵宠溺道:“安琪儿别欺负你表哥。”
希尔对着伯爵做了个鬼脸,反驳道:“人家哪有”
海因里希也立刻为自己的小表妹辩解,“舅舅,安琪儿没有欺负我。”
玛格妲蕾娜看着伯爵一脸无奈的表情,忍不住掩嘴轻笑,“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枉做小人了吧。不过小丫头真是厉害啊,看把你外甥吃得死死的。”
伯爵更加无奈了,“你能不说话吗?”
“当然不能。”
伯爵懒得再搭理她,而是蹲下来将外甥好生打量了一番,半响才道:“脸色还不错,身材也结实了点,看来海因里希有好好听医生的话,好好治病,真是个乖孩子。”边说边疼爱地揉了揉外甥的小脑袋。
海因里希先是因为舅舅的夸奖而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笑容,而后不知想到了什么,迅速又垮下了小脸。
“舅舅对不起,舅母送我的兰花,都,都枯掉了。”
伯爵顺着外甥的视线看向那一丛已经干枯发黄的兰花,想到妻子心下微微一痛。不过在一瞬的停顿之后又恢复了温和的表情,安慰外甥道:“不是海因里希的错,花开花落本就是自然界的规律。况且它并没有彻底枯萎,叶根处还是绿色的。好好照料,说不定来年还能再长出新的枝芽,开出更加美丽的花朵。”
海因里希半信半疑道:“会吗?”
伯爵肯定地点点头,“会的。舅舅会把这从兰花带回去好好照料,等到来年开花时再给你送过来。”
海因里希蹙眉,“可是我想自己照顾,等它重新开花。”
希尔突然插话道:“表哥,我也会帮爸爸照顾这盆兰花的。”还眨巴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期待地看向海因里希。
海因里希被那双水润润的大眼睛一看,立刻变了口风,“那就,那就拜托安琪儿了。”
玛格妲蕾娜忍不住再次调侃起了伯爵,“有没有觉得很受打击啊?”
伯爵瞥她一眼,虽然没说话,但满脸都透露着一种你能别说话吗。
玛格妲蕾娜耸了耸肩。
两个孩子一点都没注意两个大人的眉眼官司,高高兴兴地手牵着手去玩了。
说是玩,其实只是两个人坐在房间里捣鼓捣鼓洋娃娃,码码玩具模型,拼个拼图什么的。毕竟以海因里希的身体,不能在院子里玩一些跑跑跳跳,过度剧烈的游戏。顶多玩个捉迷藏也是医生能允许的极限了。
不过对于海因里希来说,即使什么都不玩,只是和小表妹安静地坐在那,他能一眼就见到小表妹,他就已经觉得很开心了。
更让海因里希觉得开心的是,小表妹会留在这里一个星期,也就是说他有一个星期的时间,晚上睡觉之前能见到小表妹,早上起床地第一眼也能见到小表妹。除了睡觉,整个白天都能和小表妹在一起,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怎么能不让他觉得开心呢。
以前舅舅和舅母总是带着小表妹早上来,晚上离开,从来都没有停留过超过一天的时间。
希尔以前就觉得她家小表哥有些粘人,尤其喜欢粘她。可从没像这次这样发现他家小表哥是如此地粘人,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恨不得时时跟在她身边。就连晚上睡觉也要抱着他的小枕头,跑过来,和她挤在一张床上。
希尔本来不同意,她怕她睡觉不老实,万一压到他把他压出个好歹来
可一看他那委屈巴巴,快要哭出来的眼神,立马就心软了,让出半张床给他。
小表哥是高兴了,可怜她僵着半边身体,就连睡着了也不敢翻身,第二天小胳膊小腿都是酸麻酸麻的。
不过看在小表哥展颜欢笑的份上,她也就忍了。
今晚照旧,在希尔快要睡下的时候,小表哥又悄悄地摸了进来。
“安琪儿”
希尔只能无奈地掀开被子,让小表哥上来。
等到海因里希上来躺好,两个人道过晚安,希尔随手关上了床头的灯。
海因里希悄悄地往希尔那边靠了靠,直到两人挨得不能更近,才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
过了许久,久到希尔迷迷糊糊都快睡着的时候才听到海因里希小声说道:“安琪儿,你明天不要走好不好,我不想你离开。”
希尔随口安慰道:“不用担心,有时间我就会来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