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尽量待在家里不要出门。如果遇到紧急情况,就赶紧联系警察。警察知道你是我的家属,不会放任不管的最好,你们还是去卡介伦学长家,让卡介伦夫人照顾你们吧。这样我更放心。”
一个早上的时间,杨威利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这样的话。
不过清竹依然很坚定地要留在家里,不去打扰卡介伦夫人,也不去其他任何人的家里。
让杨威利面对其固执,只能无奈叹道:“好吧,那你自己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倒是你,提督,一切小心”
清竹本想送杨威利到军部乘上宇宙电梯再回来。
无奈杨威利坚决不同意,便只好作罢。
只将人送到门口,见人消失在视线中,才转身往回走。
等到尤里安也去上学了,家里就只剩下了清竹一个人,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就更甚了。
正在她愣神的功夫,门铃突然响了。没有丝毫准备的清竹直接被惊了一跳,心也随之警觉起来。
直到在监视器里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才微微松了口气。
却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开门。
在门铃第二次响起的时候,清竹还是按下了电子锁的开关。
伴随着门被打开又关上,反应过来的时候,清竹已经被欺身狠狠地贴在了门上。
顾不得后背的疼痛,清竹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冷冷地质问道:“你要做什么?”
面前之人并未回答,只是用一种她看不懂的眼神看着她。
而在那一双幽深的眼眸中,仿佛横亘着无尽的深渊,稍不小心就会被吞噬其中
清竹心下一惊,忙撇开和他对视的眼睛,说道:“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井水不犯河水,你现在是想做什么?”
“我就是反悔了你又能如何?”仿佛解释又仿佛自言自语般地说道:“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会成为我所有计划的变数。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
后面的话霍尔德尔没有说出口,只是眼睛一直盯着清竹雪白的脖颈,它看起来是如此的脆弱,只要他在上面轻轻一拧,这个美丽又脆弱的生命就会消逝在他面前。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碰撞,霍尔德尔终究收回了视线,也收回了乍起的杀心。
只是出口警告道:“回帝国安分地做你的千金小姐吧,同盟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清竹并不知道自己躲过了一劫,但她越发能肯定,他们并不是一路人。过去的相识不过就是一场偶然的心血来潮。交集过后的渐行渐远早已是必然。
清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有怅然,也有被欺骗的愤怒。
但再一想,自己也说过很多谎,更是靠着欺骗才来到提督身边,又有什么资格去生别人的气。
不过是一个注定要走远的人,早点认清事实更好。
如此想着,清竹冷静道:“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会让你觉得我会妨碍到你。从始至终都是你在自说自话不是吗。你大可把话挑明了说,或者你可以告诉我你的打算?”
霍尔德尔“呵”笑了一下,随即道:“你也不必试探我。我只能说,即便是你必要的时候,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希尔,我知道你很聪明,但有些事情不是你该管的。”
说完,退开一步,深深地看了清竹一眼,最后说了句,“记住我今天的话。”便转身大步离开。
清竹看着霍尔德尔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喃喃自语道:“谁是谁的变数还不一定,或者说我们都在对方的计划之外?”
晚上,尤里安回到家,发现清竹总是走神。择菜时,菜叶扔掉了,却把菜根留了下来;汤匙举到嘴边,半天忘了喝;还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盘子。
不过尤里安倒没往其他地方想,只以为她是担心杨威利,才魂不守舍。
于是很体贴地安慰道:“不用担心,提督他虽然生活中一副迷糊又懒散的样子,可是一旦认真起来,总能创造别人无法想象的奇迹。所以大家才给他起了个外号‘奇迹的杨’。他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清竹歉意地笑了笑,“嗯,我知道。”
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情绪不对并不全是因为杨威利的事,还有霍尔德尔的事,但这并非是能对尤里安说出口的秘密
随后的一段时间,不管外界如何,两人的生活似乎和平常并没有什么不同。尤里安正常在学校上课,清竹则是继续宅在家里。吃饭,睡觉,喝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就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对杨威利的担心与日俱增。
尤其是前线的战报时不时地传回来。到后面,两人几乎每天查询一下生还者名单,确认杨威利是否还活着。
“清竹,提督还活着。”
“嗯,我看到了。”
“但是前线的状态不太好,同盟一定会输吧。”
“意料之中的事情,没什么可惊讶的。说的自私些,只要提督没事,其他人我们也管不了那么多。”
类似的话,几乎每天都在上演。
终于,在战败的消息传来之后,生还的士兵们不日就要返回海尼森了。
清竹和尤里安焦急地等在宇宙电梯处,周围围了不少同样脸带急色的军属。
伴随着“叮”地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打开的电梯门里。
见到走出来的军人里有自己的亲人的,忙一脸喜色外加激动地迎了上去。
没有见到自己家人的,则继续着急地等在那里。
每一次电梯门打开,清竹和尤里安都满怀希望地看过去,只是一连失望了好几次,终于在电梯门再次开启的瞬间,见到了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
清竹迫不及待地跑了过去。
“提督”
猝不及防下,杨威利被扑入怀中的身体弄得一个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