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有了,但我还没搞清楚自己与大鸟的“关系”,不知道该如何沟通。无奈之下,只好赌一把了。我将自己的全部心思,都集中在对刚刚那一道反光的回放中,以强化感应。
此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十分辛苦。因为我先得逼自己去找到并锁定那个位置,尽可能地精确,还必须忽略眼前的所有干扰,不断重复那模糊而短暂的记忆片段。
就在我崩溃得打算放弃时,大鸟终于做出了反应,调整“航向”,在转回去的同时,降低了飞行高度,在我印象中的区域,来回巡视。
这里的树都很高,而且枝繁叶茂,从空中俯视着找那么一个小东西,不是件轻松的事。幸亏大鸟还算准确地“感知”到了我的需求,所以很快找到了疑似目标,然后在就近的一处高枝上,轻巧无息地落了下来。
我有了一个安全、可靠、方便的观察点。
再然后,我看到了“老熟人”,脸人。不过,这次我只见到了一个,红脸。如果,我们之间的战争,它们的游戏,还在继续的话,这家伙可是我敌对阵营的。
这家伙,正把它的脸,背靠、紧贴在我对面,十几米以下的一处树干上,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在它身前的树枝上,则或坐或趴地,围着十几只介于猴子与大猩猩之间的动物,显然都是他的听众了。
和上次一样,我虽然能很清楚地接听到红脸发出的每一个音符,却因不知其意,而无法将其转化成真正意义上的信息,只能继续远远地看热闹。
不过,我还是听得出,眼前的这些听众,对红脸所说的语言,掌握还得不是很熟练,即便有反馈,多数情况下也都是磕磕巴巴的。虽然并未离开,但在大多数时间里,它们是躁动不安的,并用更具本性特点的低吼来表达和发泄出来。
可能是被它们的情绪所感染,或是因为同样的话,重复的次数太多。慢慢地,红脸也有些沉不住气了,语气和语速都发生了显著的变化,开始有些情绪化。
作为旁听生的我,对这听了近百遍而不能理解的语言,当然也是不甚满意。不过,这大鸟的身体不受我影响,大鸟又对我发出的这类信息不感兴趣,所以全程都能保持身形不动,静静地观望着。
当然,在这种情况下,我居然没想起来,大鸟也没意愿离开这个无聊的地方,想想也是蛮奇怪的。
不知过了多久,红脸积蓄的恶劣情绪,终于冲破了他的忍耐极限,爆发了出来。
红脸先是发出一声怪嚎,将身体脱离树干,然后以飞快地速度,绕着它那些愚钝的听众(当然,不包括我在内),迅速扫了一圈。
它的速度很快,但不足以逃过我这一刻拥有的锐利眼睛。
我看到了红脸的背面,在它刻意把背面对着那些听众的时候。
在这之前,对这种奇怪的生物体,我有过很多种猜测,却怎么也没料到,它们的背面,居然是一面平整、铮亮的镜子。
别说我了,在发现这个秘密的时候,连之前一直保持淡定的那个大鸟都忍不住将身体抖了一下,脚下花枝乱颤。我明白,之前的我,低估了这只大鸟的智力与见识了。
而它这个不恰当的举动,招来的直接后果就是,我们被发现了。
树枝还在颤动,红脸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面目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