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知道,这里是李厚德的地方。”
“你偷了地契能怎么样?来找他要房子吗?”
“他能给你吗?人家是朝臣,就算是闹到衙门,咱们能全身而退吗?”
吕贬苦着脸不说话了。
他使劲挠了挠头,问慎虚子:“师父,那你说怎么办啊?点拨点拨我。”
慎虚子低声说道:“李家没有钱,你不会从别人身上想办法吗?”
吕贬:“哦?”
慎虚子说道:“你看今天来吊唁的,绝大多数都是朝臣。”
“你看看他们的穿着打扮,虽然在努力装穷,但是绫罗绸缎还是有的。”
“咱们就偷他们。”
吕贬说道:“他们……他们随身能带多少钱啊。”
慎虚子说道:“他们是来吊唁的,能不带钱吗?”
“吊唁不带钱,不随礼吗?”
“你别嫌少,一个人偷十两银子,十个人就是一百两。一百个人就是一千两,一千个人就是一万两,一万个人就是……”
吕贬连忙拦住慎虚子:“师父,你别再算了。偷得太多,咱们还得雇牛车。”
慎虚子嘿嘿嘿的笑起来了。
吕贬也嘿嘿嘿的笑起来了。
随后,他们靠近了姬大人。
姬大人有点魂不守舍。
上次被李淦点破了身份,他当即就写了奏疏,上报给了陛下。
陛下当天没有降下惩罚来,说明是不会惩罚自己了。
毕竟……以陛下的急性子,这种事情,有火当天就发了。
但是姬大人听说,李淦被叫到了宫中,回来就死了。
姬大人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老实说,李淦纯粹是自己作死。
但是……
如果没有自己那封奏疏,他也死不了啊。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姬大人叹了口气。
他到了这里之后,甚至不敢和李厚德的目光对视。
他准备了一百两银子,打算好好的送李淦一程,以表歉意。
姬大人走到李淦灵位跟前,先是行了一礼,然后伸手就去掏钱。
结果这么一掏,掏了一个空。
卧槽?
钱呢?
丢了?
姬大人尴尬的脸都红了。
踏马的,众目睽睽之下,按道理说,行礼完了就该给钱了,结果拿不出钱来,这算怎么回事?
姬大人只能硬着头皮,厚着脸皮对马乙说道:“老夫听闻李公子仙逝,如五雷轰顶,魂不守舍。急匆匆赶来,竟然忘了带银子。”
“稍等,稍等,老夫立刻命人取来。”
马乙干咳了一声,说道:“大人言重了,请便,请便,无妨,无妨。”
姬大人马上找了家人,要他快马加鞭,一刻钟内把钱带回来。
而马乙则站在棺材旁边,心想:今天来了这么多宾客,也不知道能收多少银子啊。
嘿嘿嘿,这些钱都是姑爷的喽。
姑爷的,那不就是我们的吗?
小少爷一死,这李家早完是我们的啦。
而躺在棺材里的李淦,在心中破口大骂:踏马的,好几个姬大人啊。你吊唁都不带钱的是吧?等老子活了,看我怎么找你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