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的去吧,我一定会让此身响彻天下,吃尽天下的美食,喝遍世界的美酒佳酿,再不会有这种事了。”王道喃喃自语着,一边又皱眉从脖子上拿起一块碎玉,玉石是被一条红绳穿过的,玉质灰蒙蒙的,令人一见就知道是一块廉价的玉石,这也是这块玉石还能在王道身上的原因。否则,一个乞儿,若是一块无暇美玉,拿着就犹如三岁小儿,持金过市,焉得还有命在。
因为被湖水浸泡过,这块玉看起来却是让人感觉剔透了许多,玉石上只有一个“安”字,且还歪歪扭扭,不成形体,王道把玩着手心里的碎玉,猛得,脑海里闪过一幅幅画面,两个穿着破烂的小孩子,一男一女,因为争抢这块在河边发现的好看的“石头”,互相追逐争抢,其中小男孩伸出脚把女孩一脚绊倒,让小女孩一个大马趴给倒在地上,嘴巴磕到石头,满嘴是血,吓得男孩落荒而逃,连那块漂亮石头也不管了,跐溜一下,只留下女孩一个人在哪里哇哇大哭。
转瞬几日过去,一直坎坷不安的小男孩听到女孩全家搬走的消息,一路狂奔过去,发现小女孩正在街边等着他了。
小孩子虽然连不舍二字都不会写,却已能体会到分别的伤感。
面对面的站着,小姑娘伸出黑漆漆的小手,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对面的小男孩,泪水冲在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的小脸上,却是一脸大大的笑容,露出正在乳牙期的牙床来,其中还掉了几颗,男孩看了更是愧疚难安。
女孩挂着笑容的对小男孩说道:“王家哥哥,一定要来找安安呀,不然,安安会再也不理你了。”说完,一把把手里用红绳穿好的碎玉递给了对面的小男孩,跟着自己父母渐行渐远了。
呆呆的点了点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又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小女孩随着自己家人越走越远,渐渐消失,再也看不到背影为止,男孩还是一脸木纳的站在长街上,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能看到他把那块玉石死死的攥在手心,不知再想什么的站在长街上。
那个夏天,因为男孩伸出的那一脚,因为女孩的离开,而让男孩永记。
本是普通的玩伴,却莫名的记忆深刻。
后来,男孩住的地方爆发瘟疫,男孩父母亲族尽数死绝,男孩也是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的大难不死,一路流浪到这里,剩下的全是男孩与狗争食,与被其他的乞丐殴打侮辱的记忆了,男孩只知道,每次被殴打时,牢牢地保护着这块玉石,也不知是在保护什么……
王道心中一闷,却也分不清是男孩残留的感情,还是自己被这一幕所震动,抚玩着玉石,王道心里默默思索:“这就是你的残留愿望么,只想当她面对她说‘对不起’么?只想看看她还好么?所以你宁愿饿死都没有试着把这块碎玉当了么?放心吧,我一定会去找见她的。”王道冥冥中只感到身心一松,似乎摆脱了什么,接受了什么一般,却又似乎只是错觉。
王道洗完身体,穿好一身灰布麻衣,旧衣物洗戳干净,仔细的叠放起来,王道打算把这一身衣服当个留念。
在当乞儿的时候王道一直没有心收拾自己,前身也是满身油垢,一身漆黑,所以王道直到现在都没有好好打量过自己这一世的相貌。
浣洗完后,王道对着波光荡漾的湖水一照,朦胧水面上立时显现此世的相貌,一张鹅蛋脸,饱满光洁的额头,两条乌黑浓密的纤长眉毛在尾端稍稍上扬,一双丹凤眼,眼眸似时时浸泡在水中一般,恰似一张白纸上晕染的两点墨痕,黑白分明,秀挺的鼻梁,不点而朱的唇瓣,下巴处还有一条浅浅的美人沟壑,一阵暖风吹过,带动的风吹落了王道长墨般的黑发,几缕发丝散在他饱满光洁的额头上,予人一种难言的美感。
常人拥有这种相貌不免有点失了男儿气,但是因为王道二世为人,生生死死的经历,又融合了两个人的强大精神力,无人可以想象的欲望野心形成的狂霸热烈和好奇于探索无穷世界的天真与热情所组成的特殊气场,与浓密英武的长眉组合在一起就绝不会有人把王道误认为女人,反而因为王道现在的相貌,气质更是明显的表现出来,令人一见倾心。
王道自己似乎也看的呆住了,确实没有想到自己此世的样貌会如此优秀,不过随即皱眉沉吟,毕竟自己现在没有什么自保能力,况且古代似乎有着娈童,何况这里还是以武力为尊的黑社会里,以自己现在的姿色......王道苦笑着摸着自己的脸颊,沉吟不语。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去,天空中一轮弯月静静的挂在空中,地面上的一切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银纱,湖面微微泛着银光,一阵夏风吹来,柳树随风向飘荡,吹落了几篇枯叶,打着旋的落在微波荡漾的湖面上,随着湖波微微荡漾。
王道看着这一切,心绪似乎也受到这一幕的影响,不同于心神失控的张狂,也不同于在屋子里的伪装,安静的看着、听着、感受着这一切,微风眷恋的拂过他的长发,又恋恋不舍的离去。
王道突然一笑,月光照在他的身上,风姿流溢,这时候要是有人把此场面画入画中,那可真真的是风流过人,场面美如画了。不过可惜王道现在说出的话可就没有什么文雅可言了。
“我王道穿越来到这个世上可不是给人玩的啊,还可能是男人。王霸之气以后再放不迟,眼前还是能避免则避免,否则当了兔爷,我就真是呵呵了”
王道看看小湖周边,拿起手边青石上的柳树枝,让树枝尖锐的一面缓缓对着自己的脸面而去。
“不可以划破伤口,感染在古代是很严重的,而且也太明显引人注意了,只能在脸上划伤红印了么?”
夜色,渐渐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