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理想的情况下,我可以自行发动火箭,直冲云端,寻找回家的妖精通道。”
“如果办不到,我就解析火箭和定位仪的构装技术,说不定今后有机会自行制造。”
“在最坏的情况下,火箭无法发动,构装技术也学不会,我还有一个下策可用。”
“什么下策?”江枫好奇地问马芸。
“把火箭拆掉!”小马同学杀气腾腾地说,“但凡有点价值的零件,统统打包带走,哪怕卖给系统商店,也能换回一点小钱钱!”
“啊?!”江女侠惊呆了,“你这么做,会不会太过分了?”
“反正明天的火箭发射注定会出意外,反正我肯定无法按照预定计划搭乘火箭返回故乡,不如趁现在把火箭拆成零件,能捞一点好处算一点,总好过空欢喜一场!”马芸悻悻地说。
“你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是这样做就太对不起奥兹大师了,发现自己辛辛苦苦制造的火箭被拆成废铁,倒卖换钱,他一定会很伤心……”江枫于心不忍。
“是有点对不住奥兹大师,但是枫姐啊,你想想看,假如我这个主角注定明天无法乘坐火箭安全回家,奥兹大师发射火箭还有什么意义呢?”
“与其让他独自冒险搭乘火箭,还不如化悲痛为力量,设法制造更先进的火箭,或者找到其他可以送我回家的方法。”
听了小马同学的分析,高飞忍不住吐槽:“首富啊,你这是朝着黑化的方向一路狂奔啊!怎么就从一个纯真善良的小姑娘,蜕变成了唯恐天下不乱的乐子人呢?!”
“哼!我也不想这样,都是可恶的游戏设计师逼我走上了这条路!”
马芸气鼓鼓地说。
“假如一个人被告知她的努力纯属白费,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厄运的捉弄,接下来只有两条路摆在她的面前。”
“要么接受命运的安排,充当编剧的提线木偶,硬着头皮跑狗血虐主剧情。”
“要么豁出去大闹一场,尝试打破被安排好的命运,大不了把游戏搞崩溃,大家一起完蛋!”
“换做你们是我,你们要怎么选?”
高飞和江枫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马芸提出了一个关于“游戏”的本质问题。
任何标榜“高自由度”和“开放世界”的游戏,无论做的多么完美,都不可能实现真正的自由,不可能真的让玩家为所欲为,总要有一个最低限度的剧情脉络,提供有限数量的分支和结局供玩家选择。
哪怕是电脑随机生成的剧情,到最后也免不了重复。
其实自由度最高的游戏模式,反而是最古老的桌面跑团游戏,规则公开且透明,玩家可以最大限度的自由发挥。
然而即便是桌游跑团,也少不了GM从旁督导,竭尽所能控制玩家的突发奇想,把不断跑偏的游戏进程,拉回预先写好的主线剧本轨道上,否则游戏就玩不下去了。
比桌游自由度更高的,恐怕就只有现实生活。
可惜,人生作为一场游戏,同样要遵守各种明面上的或者潜在的规则。
身处这场游戏,谁也不知道自己是能够逆天改命的主角,亦或只是一个预先被设计好了命运轨迹的NPC。
一旦对自己的生活产生怀疑,要么落入宿命论的虚无漩涡,做什么都觉得没意义,如同行尸走肉;要么无限放大欲望,试图做些违背常理、惊世骇俗的事情,不断寻求新鲜的刺激,从而证明自己还活着,还拥有自由意志。
小马同学似乎就怀有后一种心态。
在游戏玩家这个群体当中,此类心态其实非常普遍。
说白了,就是要跟游戏制作者对着干,你想让我打狗,我非要去撵鸡,多少有点儿“中二”。
火箭的发射时间,是明天清晨六点整。
小马同学提前两个小时起床,趁着拂晓的夜色悄悄溜出旅馆。
她唯恐被同伴阻拦,没有把自己的计划告诉稻草人、铁皮人和狮子,只带上绝对忠于自己的机械犬托托。
火箭发射场设在王宫后院,附近有卫兵把守,昼夜巡逻。
马芸给自己拍上一发“隐形术”,怀着“错的不是我、而是这个世界”的情绪,打算潜入发射场,然后施展3环“深度睡眠”放倒卫兵,夺取火箭。
然而她刚走到王宫后院的围墙跟前,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似曾相识的冷笑。
“谁在那里!”
马芸机警的回头。
身后那条夜色笼罩的小巷中,隐约可见一条穿斗篷的身影。
机械狗托托冲着那人吼叫,试图阻止对方靠近自己的女主人。
神秘人冷笑着缓步前行,同时抬起右臂。
宽大的袍袖,顺着光洁的手腕滑下去,露出一只纤纤玉手。
汹涌的魔力波动,正在她掌心聚集。
马芸辨识不出对方正在施展的是什么法术。
见势不妙,匆忙使出“驱散术”,打算反制对方的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