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的后座上,却是放着一个老式的录音机,是那种用磁带的,看上去就有很多年头了。
注意到沈珂的视线,齐桓笑着解释道,“是帮一位老爷子修的,对他来说很有纪念意义。老人家有时候就会很怀旧,他家里还有那种二八大杠,保养得很好,年年都上油。”
“现在修这个很少了,磁带也没有得卖,我正好知道哪里可以修,顺手就帮带了。”
沈珂认真的听着,“这样不累么?”
她有时候觉得,孙悟空那个拔毛变成猴子猴孙的法术很适合齐桓,他每天起床拔下一把头发,变出一堆人齐桓来,才有精力有可能做那么多事。
齐桓点了点头,“当然也有累的时候,而且我也不是万能的。现在进了特案组,巡逻的时间几乎没有了,都是看到群里的一些人有需要,我又正好能办,就给办了。”
他说着,冲着沈珂眨了眨眼睛,“我过生日的时候,从早上到晚上,有吃不完的长寿面。我想我应该可以活到八十岁没问题。”
“嗯,八十岁你还可以躺在床上发挥钞能力”,沈珂说道。
齐桓见她待他已经跟从前一样,虽然不明白自己被扣到了负分又是怎么升了回来的,但还是忍不住松了一口气,高兴了起来。
等到咖啡厅的时候,正好九点。
张青衫并不是一个人,在他的旁边,还坐着一个老头儿,他的头顶整个秃掉了,露出了红红的头皮。白色的短袖外头穿着一个浅卡其色带了很多口袋的马甲。
马甲的一个大口袋里,装着露出了一条边的笔记本,还有一支钢笔。
张青衫看到沈珂同齐桓,立马站了起身,他紧张的看了过来,说道,“齐警官,沈警官,这是我老师,也是当年带我姐姐的老师柳远明。”
他穿着跟第一次见到时一样的t恤牛仔裤,戴着黑色的边框眼睛,看上去就像是刚毕业的大学生,说话的时候格外的局促。
而柳远明则是同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看上去十分的镇定,站了身来伸出手,笑的颇为慈祥,“柳远明,从前一直都跑法制口的,跟你们陈队很熟。只不过现在年纪大了,跑不动了,报社照顾我,让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在办公室里待着了。”
柳远明说着,拍了拍张青衫的肩膀,“这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你们特案组最近风很大,屡破大案,当真是后生可畏。”
齐桓见沈珂张嘴,想着她昨夜那句大清早亡了,怕她再对着柳远明来一句你演上海滩呢?
忙开口说道,“柳老师过奖了,南江人都知道您是名记者,从前写过很多震惊全国的报道。陈队第一次见到青衫,听到他老师的名字是您,说话都温和了些。”
柳远明是个名人,他是名牌大学新闻院科班毕业,做调查记者起家的。法制社会不分家,那时候的记者可不像如今一样在公检法拿了资料咔咔咔一写就算事了。
柳远明可是为了揭露黑工厂违法事件,直接在流水线上打了一个月工的狠人……当年每一个案发现场,可都有柳远明的脚印。
他不光在媒体业内很有名气,拿过厉害的新闻大奖,在公务系统里也很有脸面,是一个很值得敬佩的人。
在一次报复行动中,柳远明的脚受了重伤,没有办法再到处奔走了,于是没有办法只能够退回了办公室,现在已经是南江都市报的主编了。
柳远明听着齐桓的话,顿时乐了,“可不是,你们陈队就是嗓门大,青衫回来跟我说,可是吓得不轻。”
齐桓笑着,余光注意到沈珂已经不耐烦了,立即说道,“不如我们进入正题吧,说说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