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了兽玉,郑雷不由自主将怀中那枚石头取了出来。上面还残留着一截发旧褪了色的红绳子,只是打了一个个结的绳子,长度已不足够戴在脖子上了。
这条绳子,默默陪伴自己多年了啊。
是啊!绳子如今都断了结褪了色,人又怎么可能不变呢。
缅怀了片刻,再不耽搁,花了半日功夫终于在这一日下午到回到了自己的故乡。
在镇子上买了些祭品纸钱,沿着崎岖的山路一步一步向山腰处走去。
浓密的丛林间,风狸蹿上蹿下,在草丛间蹬蹬跳跳,扑朔得不亦乐乎。
前面半山腰一大处平坦的空地上,稀稀疏疏地竖着几十块墓碑。郑雷清楚记得当年娘亲忽然去世时自己含泪挖的坟墓,自己买不起墓碑所以只好用一块木板代替。
心头渐渐沉重起来,远远地便望见了那块破旧的木板。没想到这几年过去了,它依然竖在那里。只是坟茔之上已长满了荒草。
但很快的,郑雷走得近了便察觉查了异样。虽然娘亲这座杂草乱生的坟茔还在,但墓前为何会有纸钱烧过的灰烬和三碗水果祭品。他蹲下身子摸了摸那燃尽的灰烬,依然温
热,水果也是新鲜的,定是不久前才有人来祭拜过。
郑雷惊疑不解,又歪着头仔细看了看那块熟悉的木板,上面歪曲刻着:娘苏玉之灵位儿郑雷泣血哀立。
刹那间,一个不可置信的念头袭上心海。
爹,是爹么?
可是,娘亲不是说他早已经死了么?
自己因为从小就没有父亲,被同龄的孩子整日嘲笑。
可是,若不是自己的父亲,又会是什么人?
他又转过身看了看周围坟墓,的确只有着一座是被人刚刚祭拜过的。
想了很久也想不出所以然,郑雷叹了口气弯下腰伸出手掌,轻轻抚摸着木碑。
“娘,孩儿不孝,过了这么多年才来看您…”
柔软的泥土覆上膝盖,郑雷缓缓跪了下来,心念茫然地磕了几个头。
阳光透过树梢照落在他背上,似有淡淡温暖传来。
郑雷跪在地上低着头静静凝视着这座荒芜的坟茔。就在这时,忽然山腰林间一阵草木摇动的声音传来,郑雷立刻站起,却见密林深处走出一个身披兽皮的中年猎人。
那猎人一手提着弓箭另一首提着几只血淋淋的野鸡野兔,正哼着欢快小曲志得意满地走下山来。
沿着曲折的山间小路不一会便经过了郑雷身旁。猎人嘴里还叼着一根细草,看了郑雷一眼,神色古怪,口中却喃喃道:“真是奇了怪了,这座坟荒了这么久,今天竟然先后
有两个人来拜?”嚼着细长的草根,摇摇头一副不解的样子。
郑雷侧耳无意听见,身子一震,拔开步子追了上去,问道:“这位大叔,你是说除了我之外还有人来拜过这里?”
“那当然了,那中年道士就住在乌禾客栈,我晌午去客栈送野味还见着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