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北辰也意识到了空气中的暧昧,忍着背部撕裂的痛感坐起身来,内心觉得无比的温馨感动。
有人关心着自己,这种未有过的体验真好。
那时代大西洲的科技非常发达,医疗水平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疫病发生的非常突然,蔓延的速度惊人的快。当时的药物在这种疾病面前是那么的苍白无力,起初染病的人开始在一段时间内变得瘫软脆弱,大部分人在染病的初期都会快速的死去。
没有一种药物能够治疗,没有一种疫苗可以预防。
林依依讲到这里,略做了停顿。依依心地非常善良,复述着疫病的描述也不知是对这种疾病的恐惧,为那个时代的人们担忧,还是为了朱北辰能加深理解吸收。
古怪的疫情似乎是有选择的,它淘汰了患病的大部分人。
熬过初期症状最后存活下来的人,又最终恢复了健康。
然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不念了吧,后面的我还没读完,很多字面的理解都还没连串起来。”林依依吞吞吐吐着,给人感觉到后面发生的事情应该是非常骇人的,让天性纯良的她都带着一股子的畏惧。
“好的,不念了。”朱北辰表情凝重。闷头扒着饭菜,思考着。
“依依,跟我说一下你自己吧。”朱北辰是个心思很细腻的人,生怕自己的情绪影响到林依依。
“我父母都是朝鲜族人,嗯,很普通的朝鲜族人,我家就在长白山脚下的一个小城市里。母亲在我刚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我父亲给我取名依依,就是为了缅怀我的母亲。我从来没见过她,但家里人都说,我母亲是个很贤惠的女人,她特别会跳舞,是那种很特别的朝鲜族舞蹈,父亲回忆她的时候,说道‘那是一朵幽埋在长白山涧的雪莲’。她这一生都是快乐的,不曾哭泣,圣洁如雪山,声弦若百灵。父亲回忆的时候还带着沉迷的笑,恍如母亲从未离开。”
依依的这段话停顿了很多次,像是沿着父辈的口吻思路,沉浸在对始终未曾蒙面母亲的深深回忆当中。
“见面怜清瘦,呼儿问苦辛。低徊愧人子,不敢叹风尘。”
依依表情恍惚哀伤地吟诵着一个人的诗句。
原来每个人的善感都不是无来由的,呼儿问苦辛是一种幸福的状态,欲养亲不在才是内心最大的苦痛。
空间裹着凝重的诗句,仿佛携着沉闷的因子。
朱北辰觉得后悔不该去随意问一个人的家世,这种沉重的伤痛不该再一次出现在一个欢乐的女孩心中,彻底破坏这一刻的温馨。
他懂得人情世故,却不解女孩的心,更不会去调解女人的心绪。
“依依,对不起。”跟自己对父母的淡漠遗忘相比,面前这女孩对母亲思念尤深,贯穿她的生活。
“没事的,你好好休息吧,实在不行的话,明天的军训先别去了,好好休息几天,我先回寝室了,那本书我会尽快整理出一本你看得懂的笔记的。”
依依带着浅淡的笑意,好像什么都未曾发生过,那一股深藏的情绪始终压抑着。
多么善解人意的女孩,希望你永远都会快乐吧。
望着那个单薄的身躯远去,朱北辰心中也是一阵难受。
也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想起了还健在的老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