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再不愿意回忆这段记忆,水银巩固了他的身躯,蛊虫改造了他的体质,月华强化了他的灵魂。但这同时,他也经历了非人的痛苦折磨,体内属于正常人的细胞被一一侵蚀腐化殆尽,这一改造过程是极端痛苦的。
现在的翰墨是一具“飞尸”,由谷灵采用九黎族秘法纳幽阴月华而演变,越过了成尸的几大层面,在短期内祭炼成功的一件杰作。堪比几百年的僵尸,行动敏捷,跃屋上树,纵跳如飞,吸食精魄而不留伤痕。
“师傅,那个丫头逃到那处地境去了,我们不敢再往前追。”翰墨冷眼蹬了谷灵一眼,恭恭敬敬地朝着公羊和惬汇报。他背地里早已恨透这两人,但以自己目前飞尸的能力,又不可能奈何得了他们。
“哦,哪处地方是你们都不敢去的。”公羊和惬拉下老脸,隐隐动怒。
“大巫的居所。”翰墨。
……
潺潺流水沿着假山缝隙流入一方小池中,二楼厅堂中银制的鹤形烛台燃着摇曳的灯火,外间夜色渐暗。
大巫手执一白子,于案前深思。
玉光缭绕的白色棋子间透着淡淡的温润色泽,密密麻麻的十九道棋盘上落满黑白子。
凝云愁态不展地思索着,黑白相间的棋盘带来沉重的压迫,黑子隐隐间陷入一圈白子的包围当中。
她索性干脆利落地挟着一枚黑子往棋局偏左处一摆,心结一舒,豁然开朗地说道。
“姑娘,我不玩了,我认输了还不行么。”竟见那一子所下之处绝断了一片黑子的生路,凝云调皮的姿色骤然浮于脸面。
大巫疑惑地观察着棋盘布局走势,玉制的黑白子间纵横交错,又被凝云这么一扰,兴致全无。
“凝云,你怎么这样,棋道精深,可是不容你这般亵渎的。”她依旧保持着端庄的举止,每一句词的发音拿捏巧妙,似在斥责,又想是在无声地安抚。
“姑娘,凝云不明白这副残局你都下了快十年了,都是这副结局,怎么都破不开。何苦这么执拗为难自己呢?”
凝云有些难以理解眼前这位自家的姑娘,论聪慧族内自是无以匹敌的。但这盘残局已经解了十年了,无论是姑娘手执白子亦或是手执黑子,棋路千般变幻,最终依旧是以和棋结局,所以她才会自绝生路,成全姑娘的偏执。
“棋亦是吾生大道,纵横十九尚未能掌握,命途犹如九十九道天梯艰深百难,人真的又能掌控么?”
大巫青葱玉指荡在棋盘间,白子沉稳落处,轻吐兰香。
咝咝~
属于蛇类特有的攻击信号,低频的声音来自院落!
凝云听闻,双眸骤亮,兴奋地冲着大巫喊道,“是大黑,大黑在打架,好久没看到那畜生出手打人。不行,我要赶紧出去凑凑热闹去。”
话毕,凝云一溜烟钻出屋外,雀跃地像只欢快的百灵。
(大巫是作者倾力打造的一个女主,一直蒙着朦胧的面纱躲在帷帐后,雪藏了那么久,不忍放出。因为真怕自己笔拙,玷污了这样一位玉人,她是绝对的女神般存在。第二卷有她的加入,相信能写得很精彩,至于她的名字,前文真的有过暗示,至少能猜到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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