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红着小脸蛋听着夫妻间的浅言碎语,低颜顺目地服侍着丈夫更衣洗漱,姿态就像是一个乖巧的小媳妇一样。
帷帐被七月小巧的双手挽起,怀里头环抱着洗熨一新的服饰,轻咬着樱唇:“起来,我帮你把衣服穿上,凝云已经收拾妥当,吃完早饭我们就走啦。”
原本就破旧的服饰经七月手洗熨烫之后,虽谈不上如新衣,却也整洁利落,淡着一股子阳光的味道。细致的妻子甚至于将破裂处都一针一线地缝合上,出色的针织技艺修补得针口细密,竟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痕迹,七月是什么时候偷偷的把自己衣服拿去缝补熨洗的。这样的妻子是不是太过贴心了?
一抬眼,七月别别扭扭的样子伫立在自己面前,他尤感不适应地说道:“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穿衣服……我自己能行的。”他都有点怀疑自己会不会穿衣洗漱的,七月可是伺候得太过周到了,以至于自己都感到有点不适应。
平日里,七月都是高高在上的贵家小家。苗族最显赫的世家女主,里里外外衣食住行都是有着许许多多的丫头侍奉的。现在要她这般侍奉自己,难能可贵的是七月没有丝毫的脾气,处处贴心地为朱北辰着想,让他暗自感动不已。
第一道简洁的餐食,清淡的小米粥,配合着几道素菜果腹。
外头凝云准备妥当,三头苗寨的滇驴嘶鸣着刺耳的声音,似在催促慢条斯理的三人。
“这…就走了,你不打算交待下族内的事务吗?”朱北辰稍稍涌现落寞,短暂的时间内,对于黑水河产生淡淡的情意。
“该交待的都已经交待过了,我对于族内事务并不熟悉,以后一应交给宗政婆婆打理就好。”七月双眸流露着一股子留恋,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生活是十九年的竹楼。
奇怪的是,这会七间到哪里去了。
朱北辰猛然想起,愣了一下,问七月:“你们看到我那个朋友了吗?”
“夜里来过的,声音很轻,那会你还在睡觉,他已经提前离开了。”七月轻声应着。
这一过程中,巨蟒始终半悬着脑袋,盲目的眼神隐隐透着不舍。
它极少见到七月,却已经习惯竹楼女主人身子上的味道,知道她就要离开,哀绝地眸光不再如身体内的血液那般清冷。
暹罗猫凌烟也不知从哪处觅食归来,匆匆忙忙地从青石道一头窜来,为这位熟悉亲昵的主人话别,扑在七月脚踝处,不胜别离的心意流露在湛蓝的双瞳内。
声声凄厉的猫叫声,表达着它此刻的情绪。
初冬飞雪荡漾,不甚寒凉。
七月纤纤玉指轻捻起几片雪花,不胜感慨地轻吟:思绪如依依拂柳,荡漾我心头。
苗寨浩浩荡荡的送行队伍已在青石道那头注视着,纷乱的族人心绪就如同这漫天的飞雪。
朱北辰眼眸浸润,被群山黑水的一切所感染着。
族人们眷恋的目光中甚至有凌厉的怒意,愤恨地冲着朱北辰所在的位置,谁叫这小子拐跑了多少少年心目中的女神呢。
宗政青荣迎在队伍的最前头,微笑着颔首向七月致敬,说道:“丫头,在外头要照顾好自己,奶奶跟你就此一别。记住别太纵容着这小子,让自己吃苦头。”
滇南黑水河一行,就要在此结束,而朱北辰并不知道的是,更大的祸事已经渐起,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