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视线落在斑蝥的尸体上,脸色更加惨白了几分,就连自己也看不出对方的手段。
雍容的身姿端坐,有意无意看看卧榻下三人,高贵的气质不言而喻,面容不怒自威。
凝云紧紧缩着身子躲在七月身后,“你到底想干嘛,姐姐,我们真的跟你无冤无仇的。”
黑袍人一直在留意,一直在留意卧榻前的女人,虽然一切如常。但,她始终未曾挪动过位置,一切手段的展示都是一种恫吓。
他跨前一步,冷言道:“你在心虚吗?”以他几十年的经验,纵然比如面前的女子老道,还是可以看出一点端倪。
果然,她沉稳的身子顿了顿,极快地掩饰下去,依旧一副笑颜,“你再踏前一步,我碾你如同蝼蚁,信吗?”玉指轻点,径直指着他。
她是谁,跟巫族有什么关系。凭借这等手段和身姿,七月愈加觉得此人跟巫族有着莫大的关系,经黑袍男子一提醒她似乎也醒悟过来。
她受了伤么,无法离开那方卧榻,种种手段都是对于己方的恫吓,却并没有下狠手致自己于死地。
七月很快下定决心要试探对方一番,洞穴另一端出口在女子卧榻上方,如果被她阻碍着,等后方的“蜈蚣”齐聚,那才是麻烦的开始。
双方的僵持还在继续,黑袍男子谨慎看着对方,始终不敢踏出那一步,无法确定女子还有什么手段及底牌让她如此有恃无恐。
“我来。”七月轻声答应,神情镇静前垮出一步,心惊地目视着一足落地。
对面,女子颜色不改,眸光锐利,双方都憋着一口气。
足尖点地,七月稳稳当当地前跨,“不好意思,您输了。”
没有任何的动静,冰冷的眉眼,神情中带着几分忧郁,女子足足沉默了一分钟。
千百年后,滇南竟有如此杰出的女人存在,她感慨地叹了口气,悠悠然道:“是的。我现在没办法留下你们。”
她,终于承认。
“我重病在身,时日无多。”一改之前傲然的姿态,表情话语中反而多了许落寞,轻抚着毛毯中的身子,甚至于有少许落寞。
毛毯轻滑而下,露出蜷缩在卧榻中节状的身子,配上这副惊艳的容颜,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妖异感。
与之前见识过的同类不同,女子节状的身子火红鲜艳如血,较其他同类更为粗大,节间每对足都长达半米有余。
可怖的是她的身子,节状的身子皮表正在层层剥落,露出内里深绿色的血液及内脏构造,已经有别于常人。
再没有绝色女子那种自傲的自我欣赏,哀叹道:“好看吗?我就快要死了,和我的同类们永远地生活在一起。”意识到自己于三人身体构造的不同,也没有半点的羞愧,轻抚着一节节的身子。
蜈蚣,老去的时候都是这样的吗?
很难压抑着翻涌的五脏六腑,凝云首先转过身去吐开。
七月掩饰住内心的翻涌,以一种不理解的眼神看着她,“为什么要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