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文禅师目光凝聚了几分,扫了眼叶梵,“小主也为药师?那便应该明白,灵魂类的伤势,非寻常手段所能医治。”
叶梵不满道:“这我自然知晓,可你不是懂御元指吗?这可是天底下治疗灵魂类伤势最强的手段了!”
惠文禅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指,微微笑了一声,“我非主修药道,御元指并未精通。”
普通人的笑容或开心或激动又或得意,总会有着情绪表露,但惠文的笑,却好似只是个表情一般,虽看似十分温和,但却感觉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
叶梵满脸惊色,心中荡起轩然大波,“辅修药道,竟能将御元指修行至这般程度?”
惠文禅师方才的那一手,叶梵自问感受得很清楚,至少有着接近天魂境级别的精通度,就这还只能算辅修?
心中不由对清修禅宗更为高看了几分,那份取鼎的念头也消散了不少。
虽然没能清晰感应得出惠文禅师的修为,但从他辅修药道都能有如此造诣来看,其主修之道,必然有着不弱于天魂境的实力。
甚至,很有可能是一名达到天魂境后息的魂师。
听到惠文禅师无力救治后,陆风神色陡然凝重了许多,不死心的继续问道:“先前听闻贵宗副宗主和大长老尚在宗内,可否请他们出来一治?”
惠文禅师平静道:“副宗主在闭关是断不可受打扰的,恒怡禅师虽说修行的禅医一道,但她很少见客……”
陆风打断道:“很少见客,也就是说还是见客的,可否容晚辈前去叩见一二。”
为表诚意,陆风直接将‘准备好的’斋心禅木取了出来。
哐当~落地。
一声轻响传出,一截实心大木块就这般随意的摆放在了地面之上。
比之先前展示的那一小块,不知大了多少倍。
惠文禅师至始至终毫无波澜的脸上,这一刻终是有了变化,嘴角莫名一抽,眼中止不住的透出欣喜之色。
迈步上前,摸着巨大的斋心禅木块,有些失态的出声:“这……你……你竟有如此大的一块!”
陆风平和的笑着,眼前这块斋心禅木不过是他纳具中的三分之一罢了,物以稀为贵的道理他还是懂的,贸然给予太多,只会起到适得其反的效果。
如此大小,最为适当,既能满足于清修禅宗维系发展所需,又不至于让得所有禅师人手皆有。
惠文此刻禅心已乱,神色也再无先前那般平静,微笑着朝陆风说道:“小主带来如此良物,已与我宗结下善缘,不妨多等上几日,待我宗禅医陆续归来。”
陆风闻言,低头看了眼昏睡中的冷花屏,眼中浮现一丝不忍,问道:“不知需要多久?”
惠文沉思了一瞬,直言道:“若是一切顺利,再过十天半个月便可归来。”
“十天半个月!”陆风神色一凝,当即打消等候的念头。
虽说冷花屏的魂海暂时稳定了下来,但灵魂之伤玄之又玄,谁都不敢保证会不会突然恶化。
陆风也断然不会让自己的义妹承受这般折磨。
陆风躬身恳求道:“还请禅师带我求见副宗主或是大长老。”
“副宗主闭关正处在最关键时期,断然是无法见你的,至于大长老……。”
惠文禅师无奈叹了口气,沉声道:“原本你将斋心禅木献于我宗,冲着这份因缘,我宗绝大多数禅医都不会再拿各自定下的规矩进行考验,但大长老却是宗内唯一的例外。”
一侧的女弟子附声道:“别说是你们这些外人了,就连我们宗内自己人都很少有人见过大长老。”
惠文尴尬一笑:“实不相瞒,就算是我,上次瞧见恒怡禅师,也还是在十余年前。”
叶梵好奇出声:“你们的大长老难道都不涉宗内之事的吗?”
惠文沉默不语,只是深深的朝着宗门最深处看了一眼。
传闻那里住着一个疯子,而恒怡的职责就是看守那个疯子。
若非如此,以恒怡‘恒’字辈的辈分,早已成为宗主级别了,而不是还卡着长老一职。
惠文虽排二长老,但论辈分却比之恒怡整整差了一大截。
当然,这些俗名称呼他也从来没有介意过,准确的说,每位禅心已定的禅师,都不会在意这等排名。
长老也好,宗主也好,都不过是为了应付外界的称呼罢了。
良久,惠文朝着身侧女弟子开口:“妙谆,你带几位小主先往待客轩休息片刻。”
妙谆连忙应是,恭敬的送走惠文。
陆风看着惠文去请示大长老,一颗心不由紧张了起来。
若是恒怡禅师拒不相见,该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