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只得阴沉着脸领着焱雀朝君家祖山方向赶去。
因为祖山规矩森严的缘故,她手中可没有如君子朔那般的传送阵准备,只得凭着坐骑慢慢赶回。
走出律司楼,焱雀好奇的问了一句:
“小姐,祖山内的每一座阵法都有登记,朔公子是怎么做到悄无声息布下的?”
君子雅眼中满是寒意:“他定是报备过的,此般传送通道无疑于给祖山的防御开了个后门,未经同意,断不可能私下布置得逞。”
至于自己为何不知……
君子雅能想到的便唯有一个可能,那便是权限未到!
君家高层依旧于她有所保留,偏袒着对君子朔的照拂。
且自那传送阵存在并非朝夕时间来看,君子朔俨然也再一直隐瞒着她。
换句话说,后者从未于她有过彻底的信任,始终有着对她隐瞒和保留,甚至是提防的敌意。
这让她心中很是心寒!
眼神也开始变得狠厉阴寒起来。
早知有今日情景,她绝不会顾及姐弟情谊,留下此般隐患,给了君子朔翻身的机会。
想到那日针对夺权的布局,刻意给君子朔留下的生路……
君子雅心中忍不住一阵懊悔,以及隐隐的后怕。
就君子朔这段时日来的表现,以及传送阵一事的知而不报,恐早就猜到那局是她所布,一切都是做给她看的。
自己这位弟弟的心机城府,已经在不经意间成长到了连她都要忌惮的地步了。
……
与此同时。
君家祖山之中。
陆风没想到藏于律司楼内部的传送阵,竟会是将他带到的这里。
看着眼前的一座亭台小筑,以及远处群山环伺中一簇簇巍峨古朴的建筑群,陆风神情有些呆滞。
这里他曾经来过一次,是被君子默强硬着拉过来一起学剑互相喂招的;
一别多年,再临之时,却没想到还是为了君子默,只是如今的后者……
君子朔这时缓缓走近,因为实力低弱的缘故,经受传送阵的影响,他此刻的脸色有些发白,但神情却显得无比精神。
“你是为了子默的事情来的吧?”
君子朔短暂的冷静后,恢复了往日睿智洞察一切的心境,已是猜到陆风此行意图。
陆风在意问道:“老默他怎么样了?听传闻说他剑心崩塌,时日无多了?”
君子朔摇了摇头,带着一丝冷意:“此般传闻都是君子雅故意传出去的,为的引你上钩。”
陆风一喜,“这么说老默他没事?”
君子朔依旧摇头:“时日无多是假,剑心崩塌却是真;子默他如今被关在他曾经最喜欢的那个小山坳里头,已如疯子无异,族内的药师都来看过了,剑心之伤,药石无解。”
“带我去见他,”陆风神色无比凝重,不容拒绝道:“等见完他后,我将功法给你。”
君子朔面露迟疑,为难道:“那山坳被君子雅接管过去,我可能靠近不了。”
陆风脸色一沉。
君子朔思虑着说道:“不过若是小依出面,许能求得族内长辈开启禁制,准入一回。”
陆风惊愕道:“小依她……地位这么高了?”
君子朔感慨道:“比如今的我都要高了;君家就是这样一个家族,若自身有价值,便会得到重视,反之便会被当做弃子;”
“曾经的小依因为上一代的恩怨,遭到了族内不少人的偏见和排挤,地位可以说卑微至极;”
“但如今,她得蒙你所赐的机遇,于五行观一役中脱胎换骨,一身实力已足够引起家族重视,并为之不遗余力的培养,处境已然不比当年的子默差;”
“尤其是她这次回来后的性情变化,成熟稳重得简直像换了个人,一举一动都和以往大不一样了,仿佛一夜之间褪去了青涩,再无半点活泼朝气的表现,给人的感觉像是自己独自承受背负了很大压力一样,一言一行都无比的谨小慎微;”
“我无意间看过一次她小心翼翼讨好族内诸多长辈的模样,乖巧懂事的实在惹人心疼。”
陆风听着君子朔对君子依近况的陈述,心中没来由涌上一抹酸楚;
曾答应了老默要好好照看她,而如今却还是让她回归到了这片‘无情’的环境。
……
在君子朔的引路下,陆风来到了数百米开外的一处偏僻坪地。
还未临近,便已听得坪地区域传来阵阵急促的长剑挥舞的唰唰之声。
陆风本还想着君子朔不带自己去往住宅,好端端来偏僻坪地作甚?
此刻已是全都明白过来。
时至深夜,君子依竟还在独自一人努力练习着剑法。
黯淡的月色倾洒在她身上,于坪地上落下一道倒影,远远看去,说不出的孤寂。
虽才短短时日,但夜羽剑法在如今的君子依手中已是演练的有模有样,就算中途穿插别的剑招剑式,整体演练的节奏也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无疑,她于君家乱剑之道上的造诣,也比以前涨进了不少。
随着陆风几人走近。
君子依出招的姿势陡然一凝,似感应到什么,神情猛然一震,继而急促回头。
待得瞧见后方正朝自己走来的那道熟悉身影后。
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发颤,手中的剑仿佛变得奇重无比,再也抓握不住一下就掉在了地上。
“师傅~”
君子依百般情绪上涌,瞬间湿了眼眶,不顾一切的朝陆风飞奔过去,恨不得插上翅膀才好。
这段时日来,她一个人实在承受的太多太多。
前有师傅前往无渊冥海的噩耗;
后有混蛋老哥剑心崩塌的归来;
人生之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先后如此……
让她一度感觉难受得快要喘不过气来,说不出的窒息与无助。
为了不让自己崩溃,她只得一味的将所有情绪都融于剑中,拼命的去练,没日没夜的去练;
麻木自己,麻木心中的万千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