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筝本能将猫甩出去,它灵巧一跳落在柜子上,又利落跳到陆羡青的手臂上。
“喵~”
身后声音又沉又冷,带着隐隐的怒意:“滚下去。”
秦思筝反射性收手站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喵呜~”委屈巴巴的一声微弱猫叫,然后就乖乖从陆羡青的手臂上跳下去了,缩着脑袋蹲在柜子上,怎么看怎么可怜。
秦思筝看着那只蓄势待发准备下一秒就扑过来咬他的猫,感觉到身后的沉默,气氛一时有些古怪。
厌厌,滚下去。
他滚哪儿去?
秦思筝小心翼翼地看着面前的男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猫,谨慎询问:“四哥,你刚刚叫的厌厌,是……它吗?”说完手指一转,落在猫身上。
陆羡青与他四目相对,头一次有些结舌。
忘了这茬。
“……”
秦思筝怎么都拧不过弯儿来,厌厌不是原主的小名啊?原来是这只猫,所以他把自己当成了猫?他居然把自己当成一只猫?
“四哥,你想不想跟我解释一下?”
陆羡青看着他,奇怪道:“解释什么?”
“……我为什么跟你的猫同名。”
陆羡青仰了下头,沉默片刻像是在思考,秦思筝就安安静静地等他说,结果等了几秒,他转过身说:“真巧,重名了。”
就这?
陆羡青走到厨房,若无其事的打开冰箱说:“我不会做饭,冰箱里估计也没什么东西,你看看如果缺什么我让安宁送过来。”
秦思筝默默在心里磨着牙不停做心里建设:不生气不生气,他今天生日,忍一忍,打人犯法。
不行。
他深吸一口气:“四哥!”
陆羡青回过头,无辜的看着他:“叫这么大声干什么,我让你吼聋了,什么都听不见,你跟我说什么了?”
秦思筝忍不住想打漏他的头,咬牙说:“你为什么给我起名叫厌厌,还跟你的猫一样!”
搞得、搞得好像自己是他的猫一样,到底是他看着自己的时候当成了猫,还是他抱着猫的时候当成了自己?
那一声声厌厌让他觉得浑身都不对了,仿佛自己就是一只猫。
陆羡青伸手掏了掏耳朵,一脸茫然地说:“嗯,我果然聋了,什么都听不见。”
秦思筝被这个行为气得说不出话,走过去打算“轻轻”给他一拳,结果男人一下子避过去,一指点在他的额头上,两人都愣了。
“四、四哥。”距离突然拉近到只剩半寸,孤冷的香水味都传进了鼻尖,秦思筝耳朵倏地红了。
陆羡青低下头,看着他:“你和厌厌一样乖,不喜欢的话,我不这么叫你了,对不起。”
他这么一道歉,秦思筝反倒说不出话来了,抵在舌尖的那句“我要是给你起名陆二狗你开心吗?”硬生生咽了下去。
“也没有……很生气,就是,一点点生气,你干嘛给我起名跟你的猫一样。”
陆羡青指尖还抵在他的额头上,顺势挪下来在他眨眼的时候蹭了下眼皮,低沉声音追问:“那我还能这么叫你吗?”
“厌厌。”
秦思筝被这个厌厌叫得心尖一麻,当时不知道含义的时候只觉得是小名,在外人面前叫有些不太好意思,但此刻知晓,总觉得多了一层含义。
他有些心热,说不出什么感觉,让他无所适从。
“厌厌,可以吗?”陆羡青追问。
秦思筝迟疑片刻,看着对方的眼神仿佛被蛊惑一般轻轻点头:“嗯。”
陆羡青松开手,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嘴角,转身打开冰箱让他挑选食材,“可能没什么菜,你随便做。”
秦思筝看见满满当当的鸡鱼肉蛋,还有许多蔬菜瓜果塞得一点儿空地都没有,这叫没什么菜?
您要不在家里弄个两百平米的冷库算了。
“这里做几个菜都够了,比综艺里要丰盛太多了。”秦思筝伸手在冰箱里扒拉了一会,取出两颗西红柿,一块牛肉,还有一把挂面出来。
“四哥,有围裙吗?”
陆羡青从来不进厨房,四下梭巡一遍发现挂在墙上,秦思筝伸手要去拿被他先一步拿走套上他的脖子,“转过去,我帮你系,后面的带子你够不着。”
“谢谢四哥。”秦思筝有点紧张,背对着他感觉到那双手臂穿过腰部两侧,勾住围裙的带子,像是拥抱一样从身后拥住,呼吸很近,铺洒在颈部有点热,让他毛孔都要炸起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和陆羡青独处的时候都很奇怪,以前是怕,现在似乎比怕多了一种莫名的情绪,他说不好,就是想逃。
他不适的动了动脖子,正好蹭到了身后男人的鼻尖,他反射性一把推开陆羡青,“我自、自己来吧,不麻烦您了。”
陆羡青似乎被他推愣了,片刻才点点头。
秦思筝强行让呼吸恢复平稳,想着生日只有一碗长寿面也太寒酸了,还是帮他再做几道菜,“我做饭不太好吃,家常菜您随便吃吃,可以吗?”
“是你弄就好吃。”
秦思筝转身从冰箱里拿出一把茼蒿和一条处理干净的冷冻鱼,之前在综艺里他不太碰肉类,只吃了一点点鱼虾,葱姜蒜之类一概不要,挑食的厉害。
怪不得一身是病,才会连那个方面也不行,想了想又拿出一根山药、一小把秋葵和一根胡萝卜,还没等他在心里想好怎么劝陆羡青吃,身后一道冷飕飕的嗓音就飘进耳里。
“这胡萝卜烂了,扔了吧。”
秦思筝心说你都那样了还挑食,于是紧紧抱在怀里说什么也不让他拿,“没坏!一会做一个甜椒凉拌胡萝卜,很好吃的!”
陆羡青看见胡萝卜已经快要窒息了,再听见甜椒直接上手去抢了,秦思筝后退两步举高手,结果一下子撞到身后的流理台,惯性踉跄了下被陆羡青一把拽进怀里,胡萝卜滚在了地上。
他一笑:“呀,脏了,不能吃了。”
秦思筝蹲下身捡起来放进水池,“我洗洗就干净了。”说着立刻拧开水龙头。
陆羡青看着背对着他的少年细腰长腿,扎在围裙里更显柔韧,瞬间联想到刚才揽住他腰的一瞬间,转瞬即逝没能抓住的触感。
秦思筝低头认认真真洗菜,现在的蔬菜农药肥料之类的残留很多,必须要仔细清洗,所以他连凹缝里也没放过,却不知全落在了身后男人的眼里。
那双手握住胡萝卜反复揉搓,从上到下、来回套弄。
陆羡青眸色渐深,将那枚橘色胡萝卜渐渐染成紫黑,平白长出虬结青筋,冰冷的胡萝卜变得滚烫,让他握不住。
思维不可限制,视线也肆无忌惮起来,张牙舞爪地想要将他撕碎,吞吃下去。
陆羡青侧头看了眼门,这里上了锁,只有他的指纹才能打开,如果他把这小孩儿囚禁在这儿,是不是都没有人知道?
他好想把他锁起来,脚上的镣铐拴在床头,拴在笼子里,把他弄脏,让他永远囚困在黑暗的牢笼里无法解脱。
那双眼眸中的光芒全部消失,只剩和自己一样肮脏的谷欠望。
“四哥。”
他要用这个清朗嗓音叫他四哥,在他到笼子前放他出来的时候,乖乖爬到他怀里,镣铐发出清脆而悦耳的音色。
他可能会害怕,可是这里到处都上了锁,他哪儿也去不了,最后可能会精神崩溃,哭着沦陷变成自己最恐惧的那种人。
“四哥?”秦思筝叫了他两遍都没搭腔,忍不住伸手在眼前晃了晃,“四哥?”
陆羡青倏地反应过来,还有一丝滚烫眼神没有收干净,破天荒居然结巴了下,“怎、怎么了?”
“好像没有醋了。”
“我让安宁买过来。”陆羡青说着要去拿手机,被秦思筝按住手阻止:“不用不用,太麻烦了。我把凉拌胡萝卜改成炒胡萝卜,可以吗?”
“……不可以。”
秦思筝抱着醋瓶子,以退为进道:“小番茄都不挑食了,您应该也不会是挑食吧?”
这么问的话正常人都会不好意思承认,但陆羡青不是一般人,他承认了。
“我就是挑食,不吃。”
“……”秦思筝哑口无言,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
陆羡青说:“茼蒿味儿奇怪、胡萝卜太甜、秋葵黏糊糊的、洋葱太呛了,我没有一个爱吃的,你如果问我的意思,全扔了。”
秦思筝立刻张开双臂护住:“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