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筝抬起头时动作幅度过大,原本贴着耳朵说话的嘴唇一擦而过。
陆羡青像是并没有要求回应,只是诉说事实。
“阿敬,你喜不喜欢我?”
秦思筝胸腔里像是被人塞了一颗种子,遇水生根蓬勃生长几乎撕开皮肉破土而出,他哽着呼吸,“我……喜欢。”
“心怎么跳得这么快?不舒服?”陆羡青抬起头,把手按在了他的心脏处,感受狂乱的跳动。
秦思筝接触到他的眼神猝然冷静下来,原来是在对戏,他差点以为陆羡青在对他告白,不由得有些懊恼,险些漏了馅儿。
“还能继续对么?”
秦思筝拉下他的手,轻轻点头:“我可以。”
“那好,刚才丁沉海的大致情绪说完了,现在说说初敬。”陆羡青重新又掐住他的下巴,另一只手抬起他的腿靠近。
“他出生于黑暗,但又是光明的象征,编剧的意思是他是一个向死而生的角色,他无论做什么,出发点都是善良的。”
“他跟丁沉海在一起毫不扭捏,灵肉交欢都是基于爱,他爱丁沉海,即便知道他双手肮脏也愿意做他的一束光,要带他重新认识爱,你就是他所有的善意。”
秦思筝认认真真听着,陆羡青忽然欺近,将仅有的一点点缝隙都缩成了零,他不由得紧张起来,要亲吗?
对戏的话会吧?
秦思筝脑子飞快运转,想到白天拍戏时猛烈的亲吻不由得红了耳朵,呼吸微微发颤等待落下来的唇。
他会不会伸舌头?自己要回应吗?伸舌头他会不会嫌脏?
他乱七八糟的想着,结果下一秒就被一只手掌捂住了嘴,陆羡青闭着眼,带着汹涌的侵略意味,却并没有真的亲上去,而是隔着手掌。
秦思筝一愣,心跳却跳得比刚才更快。
他被捂着口鼻,一条腿吃力的抬起来,后背因为动作一下一下剐蹭冰冷的门板,明明隔着手,却让他感觉比直接亲上去更加难以招架。
他的手都在抖。
“唔唔……”他被捂着发不出声音,鼻尖隐约有淡淡残留的孤冷香水味,然而逐渐减少的空气让他有了一点窒息的痛苦,浑身的血脉都像是躁动起来。
空气被阻隔,肺部缩颤,本能用力呼吸却仍旧无法逃生。
就在他觉得自己会窒息而死的时候陆羡青一把将他抱了起来,他下意识勾住对方的脖子,几秒后就被放在了书房的办公桌上。
他仰躺看着压下来的陆羡青,眸光里全是黑沉沉的占有欲,眼睛微微发红,呼吸与他相比却极为缓慢。
“你喜欢那个小宇?”他问。
秦思筝一愣,想起他在说台词,忙道:“你松开我!”
“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小宇。第一次见面你为了他给我下跪,去打角斗赛,你是不是喜欢他!”陆羡青伸手掐住他的脖子,没有像刚才那样捂得严实,只是松松扣着。
“你别发疯!”秦思筝挣扎着,冷声问他:“小宇的腿是不是你让人打的?他残废了你知道吗!他是个独苗儿你到底有没有点人性!”
陆羡青的手指摩挲在他颈侧,仿佛随时会掐断这里,但声音却很轻很淡,带着一点冰凉的笑意,“下次再让我看见他碰你,我就废了他。”
“那是他喝醉了!我他妈根本就不喜欢他,只拿他当兄弟你乱吃什么醋!”秦思筝眼睛都红了,陆羡青发现他的情绪递进也不错,眸光中渐渐有了灵魂,这场戏周长江要是看了应该会更喜欢他。
这小孩儿有灵气。
“喝醉了就可以让他亲你抱你,我喝醉了是不是能艹你!你的善良就是体现在这种地方么?”丁沉海口不择言,占有欲和偏执欲夹杂在一起,冷笑一声:“来人!让我们阿敬好好伺候……”
“啪!”一耳光打在陆羡青脸上,这次秦思筝注意了力度只是轻轻擦过,但语气却很到位,“我他妈喜欢的人是你!”
陆羡青被他吼愣了,少年瞳眸直颤,通红的眼睛死盯着他,声色俱厉的一声喊,眼泪几乎跟着那个“你”字同时掉下来,砸在了陆羡青的眼神里。
他心猛地动了动,想都没想就把人抱进怀里轻拍了拍后背,“好,不哭,我气极了才说这样的话,我怎么舍得别人碰你。”
秦思筝趴在他怀里委屈,捞起他的手狠狠咬了一口说:“你畜生。”
“是是是,我是畜生,厌……阿敬别生气,要打我还是骂我,我都不还手。”陆羡青低声哄他,见他忿忿不平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怎么还哄不好了?非要碎玉裂帛才能行?要不然当场给你点个狼烟?”
秦思筝情绪起伏大,每次演戏都是强行把自己代入到初敬的身上,这一回神才发现自己被抱着跨坐在他身上,顿觉尴尬。
陆羡青本想再给他对个书房甜蜜点儿的戏,但怕撩过头了他下次不来了,只好惋惜着把人放了下去。
“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秦思筝被他送到门口,忽然想起什么,忙说:“您先别睡!”
陆羡青侧头看他快步离去的背影,等了有三分钟才又看到他重新跑回来,喘着气递给自己一盒东西。
他接过来一看,电蚊香液。
秦思筝说:“四哥晚安,明天拍摄顺利。”
陆羡青心里一软,伸手本想去拍他的头,临到碰着的时候忽然改了主意,伸出两指用指腹按在他的唇上。
“晚安吻。”
秦思筝一愣,陆羡青先发制人堵了他后路,说:“阿敬不介意给丁沉海一个吧?”
“不介意,您、您早点睡!晚安。”
陆羡青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轻笑了声,关上门,眉头立刻皱起来推门进了卫生间。
安宁一直没睡,知道他要吐,担忧地端了杯温水出来,“宠他也要有个限度,明明不能吃肉还要硬吃,昏君都没你作。”
陆羡青脸色惨白,漱了口出来接过安宁递来的温水喝了一口缓解,又吞下几颗药片,全程紧皱着眉头。
“不是我要唠叨,你自己身体什么样自己也清楚,又不肯跟我们说到底怎么回事,那您自己也要注意一点啊。”
陆羡青把杯子塞到她手里,“我有数。”
安宁脱口道:“你有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