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斯年站起身向一个房间走去:“红酒可以吗?”
她点头。
苏格喝惯了家里自酿的果酒、桃花酒,很少接触红酒,这么一尝,孟斯年家的红酒味道竟然很合口味,不知不觉地,两人喝了一瓶。
孟斯年见她嘴角沾着番茄汁,抽了张纸巾,仔细地帮她擦干净。
她又吃了口通心粉,番茄汁再次沾到了嘴角,孟斯年这次没用纸巾,直接起身,弯腰,侧头,伸出舌尖,在她嘴角舔了舔,眼睛一弯,笑道:“甜的呢。”
苏格的耳朵,又红了,在灯光下,粉红透亮,可爱得不得了。
孟斯年没忍住,修长的手指捻上她的耳垂,轻轻地揉着,一时间爱不释手。他把玩了半天,直到苏格拍他的手,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
饭后,孟斯年收拾了餐桌,刷了盘子,再出去,见苏格在落地窗前站着,看着远处的夜色,他看不到她的神情,却能从她的背影感受到落寞。
他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她,歪头在她发间蹭了蹭:“格格,你猜我为什么知道华灵的妈妈就是你妈妈的事?”
“不想猜。”苏格说。
“不猜我就不告诉你。”他特别喜欢威胁她。
苏格挠了挠他环在她腰间的手:“你掐指一算?”
他轻轻一笑,将下巴放在她的头顶,说道:“因为,你父母带你去过我家,在你三岁半的时候。”
“啊?”苏格惊讶地扭头看他。
孟斯年将那张照片拿了过来,在她眼前晃了晃:“格格,我们俩就是天注定的你信不信?”
“啊,这不是我小时候吗?那时真是超级无敌可爱的。”苏格拿过照片,看到照片上的两人,又惊奇又兴奋,似乎因为酒劲上来了,她小脸红彤彤的,“旁边这是你吗?天呐,你小时候就那么高了?”
孟斯年见她突然变得明媚的笑脸,并不想去提醒她,他比她大了九岁。
“你这跟谁甩脸子呢?不情不愿的样子,是不是不喜欢我呀?”苏格注意到照片上孟斯年的表情,突然不开心了。
孟斯年失笑,弯腰又想去亲苏格,她用照片挡住他的嘴:“是不是不想和我拍照?”
“不记得了。”他实话实说。
苏格继续看照片:“像我强迫你似的,这么可爱的小姑娘你都不喜欢,你一定在装酷。”
“嗯,装的,其实喜欢死了。”他将她的手扣到背后,这次亲上了。
苏格觉得孟斯年的嘴比刚才的牛排好吃,下意识地去吮吸他的舌尖,惹得孟斯年扣紧了她的头,更用力地去亲她。
两人口腔中还残留着酒香,醉人又迷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孟斯年放开了她。苏格又是刚才那副诱人模样,她仰着头,看着孟斯年,眼中星光点点:“孟斯年,你猜我刚才在想什么?”
“不想猜。”他把她的话,原封不动地送回去。
苏格也不在意,继续说:“我在安慰我自己。”
“怎么安慰的?”
“就跟自己说,我有孟斯年就够了。”
孟斯年伸手将她紧紧地抱进怀里,平复了一下急促的心跳,心想这丫头真会撩人:“不想看风景了是吧?不看咱就去床上谈谈。”
温馨感人的氛围被他两句话弄得烟消云散,苏格气得打他:“登徒子,道貌岸然,色胆包天。”
“这词汇量给你丰富得,再说我真收拾你了。”孟斯年笑着躲着警告着。
“你这么色还怕我说?”
孟斯年看着她,突然笑意加深,他了然道:“还说?那我不客气了。”说着,弯腰一下将她抱起向卧室走去。
苏格没拒绝,只觉得自己晕乎乎的,她伸手搂紧他的脖子。
孟斯年见在自己怀里的人埋着头,轻声问:“愿意吗?”
她点了点头。
看她不敢抬头的样子,他又问:“紧张吗?”
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他笑着亲吻她的额头,脸颊,满是柔情蜜意。在他的轻触中,本就眩晕的苏格瞬间又变成了浑身无力。他没有开卧室的大灯,将她放到床上后,随手按开了旁边昏暗的落地灯。
苏格这才开始紧张,她抓着孟斯年的衬衫,忙说:“你别脱衣服。”
孟斯年:“……”前一秒说愿意的是谁?
他哪里理她,将她的T恤掀上去:“抬胳膊。”
苏格闭着眼睛不动,孟斯年故意去挠她痒痒,她笑得打滚,衣服便被他拽下去不知道扔到了何方,随即,她就感觉到他那热烫的指尖绕到她背后……
孟斯年没有将窗帘拉上,不过他的这栋楼对面并没有建筑,只有远方林立的写字楼,鳞次栉比。夜色中,灯火虚幻浮华,暗淡的夜空中,有零碎的几颗星隐藏在云雾中,若隐若现。
良久,埋首在她脖颈之间的孟斯年不再动,炙热的呼吸一下一下扑在她那被他留下星星点点红痕的细嫩皮肤上,他哑着嗓子说:“没有安全套。”
“嗯?”苏格只发出了一个音节后,发现自己的嗓音也是哑的,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慵懒又性感。
“我去买。”他寻到她的唇,亲了两下,像是用了极大的自制力才从她身上离开,在床边地毯上找到自己的衬衫,又穿了上去,虽急切,却依旧耐心地一颗一颗地扣着扣子。
苏格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脱掉了衬衫,她看了会儿他衣襟下若隐若现的腹肌,只觉得红酒的后劲太大,她脸颊越发觉得热。见孟斯年将衬衫塞进长裤中,熟练地系着腰带,苏格扭头,将脸埋进枕头中。
孟斯年在客厅喝了两杯水后,又平复了半天心绪才开门出去,到一楼时碰到值班的保安小哥,那保安小哥笑着挥手和他打招呼。
附近便利店的女孩见到孟斯年进去,笑容和保安小哥一样热情,她下意识地就要去拿身后壁架上的烟,孟斯年却直接去了货架方向,选了盒避孕套。他放到收银台后,那女孩愣了一下才想起来扫条形码,待他离开,女孩赶紧拿出手机和闺蜜分享刚知道的明星的私生活。
而最让孟斯年无奈的是,他换衣服下楼,选完东西从便利店出来,等了会儿电梯,再回到卧室,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苏格却已经抱着他床上的抱枕睡着了。
眼睛紧闭,小脸通红,红唇微张,睡得香甜得不得了。
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有两个烟头,屋内还有未消散的香烟的味道,孟斯年第一次觉得香烟是这么不吸引人,让他食髓知味意犹未尽的,现在只有苏格。
他俯身轻轻去亲她,想唤醒她,她却皱了皱眉头,不开心地伸手推他,嘟哝道:“困。”
苏格困倦的迷糊样子让他无奈笑了,他现在,十分后悔让她喝了酒。
孟斯年进了换衣间拿了换洗的衣物出来,见苏格从侧卧变成了趴着睡,歪着头,头发全挡在脸上,睡相可谓是非常差,真是毫无形象可言。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伸手将她的头发捋到后面,心道:苏格是真的磨人,太会磨人了。
苏格是被孟斯年的电话铃声吵醒的,她闭着眼睛摸了半天,摸到了孟斯年的手,这才不情愿地睁开眼睛。
孟斯年就躺在她旁边,他看了一眼手机,接起:“喂,妈?”
听到这个称呼,苏格瞬间完全清醒,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晨光中发丝凌乱的孟斯年,发现他也是睡眼蒙眬,说话的声音有着清晨刚醒的沙哑:“嗯,还在睡,您过来了?在客厅吗?”
苏格紧张地抱紧了被子,她还记得上次被他妈妈撞到时的尴尬。她很想问,为什么她一在他这儿住,他妈妈就来。
孟斯年挂了电话,看向一旁的苏格,见她依旧像上次那样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立刻笑了,他俯身亲了亲她:“我出去看看,你接着睡。”
他穿着纯棉的薄长裤与V领的T恤,休闲舒适,他没进洗手间洗漱,只随手抓了抓头发就准备开门出去,离开前,他想到什么,回头对抱着被子没有只言片语的苏格说:“穿个衣服再睡,我昨天晚上被你折腾死了。”
“我怎么了?”苏格说着,看了看被子里的自己,脸色骤红,只有……长裤?
“冰火两重天懂吗?”
她无辜地摇摇头。
“就是洗了凉水澡回到床上又热得不得了又去洗凉水澡又热得不得了……”
“那你不给我找个衣服穿上。”苏格打断他,气呼呼地说。
“我只想脱你的衣服。”他毫不避讳自己对她的欲望,说着也不管她的脸又红成什么样,开门出去,最后一句说的是,“以后再收拾你。”
孟夫人一见到孟斯年就知道他刚从床上爬起来,她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了,不像他的作息时间,问道:“今天不上班?”
“晚点去。”孟斯年说着,倒了杯水灌了下去。
他睡眠质量本来就不太好,昨天又和苏格折腾了半宿,确切地说,是他自己折腾了半宿,所以见到母亲,他也没故意掩饰自己的精神不济。
“没睡好?”
“嗯。”
孟夫人看了眼门口的鞋子,是女孩的白色平底鞋:“有人在?”
孟斯年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落到那双整齐地摆在鞋柜旁边的干净的小白鞋上:“嗯。”
气氛凝滞半晌,孟夫人突然说:“别太放纵。”
孟斯年:“……”
“你昨天怎么回事?还没说完话就急匆匆地走了。”孟夫人不再将注意力放到那双鞋子上。
“突然有点事。”
说完,他发现母亲正盯着自己,一副并不好打发的样子,果然,她说:“什么事?关于小格格的?”
她还保留着很多年前对苏格的称呼习惯。
孟斯年给母亲倒了杯水,放到她面前,坐到她旁边:“昨天华灵喊格格去她家吃饭,我怕苏格见到她妈妈伤心,所以就去把她接了回来。”
孟夫人没想到是这样,她消化了一下这个消息后,问道:“小格格见到你华婶了吗?”
华灵和她这个继母的关系有多好,他们都有目共睹,华夫人因为对苏格父亲的怨恨,多年来赌气般地对苏格不闻不问,后来遇到华灵父女俩,她把感情寄托到了他们身上,对苏格父女的感情,渐渐地也淡了,多年来,没联系过一次。
“见到了,很伤心。”孟斯年说。
孟夫人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她叹了口气:“他们的家事,我们也不太好插手。”
“嗯。”
“不过,你和小格格……”孟夫人犹豫了一下,“在你卧室里的人是她?”
孟斯年点头:“过几天带她回家。”
孟斯年从小就特别有自己的主意,他从来没带任何女孩回过家,能主动带回去那就是说认定了。孟夫人心里感叹了一下这神奇的缘分,说:“嗯,你们商量时间,我也是挺久没见小格格了。”
孟斯年笑着道:“嗯。”
“我来是要和你说个事,你爸联系了一个在美国的朋友,你有空去那边看看吧,你心理上的这个问题一直没解决,我们一直都放心不下。”
孟斯年敛了笑容:“心理医生吗?”
“对,斯年,你从没想过再重回舞台吗?”
孟夫人突然这么严肃地问他,让他猝不及防。他神情微怔,半晌,什么都没回答。
“刚才我去你的琴房看了,钢琴一点灰尘都没有,每天都有坚持练习吧?”孟夫人笃定地道,“我知道你有多喜欢钢琴,所以,尽快去美国一趟吧。”
孟斯年沉默半晌:“好。”
见他同意,孟夫人松了口气:“我让你爸爸预约一下时间。”
“对了,你上次说小格格要进交响乐团是吧?我联系了团长,他对苏格有印象,说是通过了面试,但是后来她没去,是怎么回事?”
“她爷爷生病了,一直跑医院就把乐团的事耽误了,您先别和乐团定,我再问问她的意思吧。”他想,苏格或许会想专注流行乐这一方向。
“行,那我先走了。”孟夫人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他,“你这是不是‘从此君王不早朝’?”
孟斯年失笑:“就今天一天上班迟到就被您撞到了。”
“还有上次,我就来了两次,撞了两次。”
“巧了。”
孟夫人瞪他一眼,开门离开了。
孟斯年再回到房间,苏格已经穿好衣服并洗漱完,清爽干净地从洗手间走出来,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外面:“你妈妈走了?”
孟斯年抱臂看着她,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
苏格整理了一下沾湿的刘海,问:“干吗这么看我?”
他走近她,指了指床头柜上的盒子:“有你这么不靠谱的吗?”
苏格起床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个还没拆包装的不可描述的东西,所以孟斯年指向那个方向的时候,她看也没看,鼓了鼓腮帮:“我一喝多了酒就困。”
“我要把我家的酒都扔了。”孟斯年恨恨地说。
苏格见他如此,“咯咯”直笑。
“还敢笑?”说着,孟斯年去戳她的酒窝。
苏格推他:“快去上班吧,我收拾收拾去机场接我爷爷,然后下午还有课。”
“我和你一起去机场吧。”
孟斯年总觉得有点心虚,人家爷爷将自己孙女托付给他,意思是让他好好照顾,可没说让他照顾成自己女朋友,所以,该表现的时候一定要好好表现。
“你快去上班吧,萧老师打了两个电话来,第二个我接了,他说今天有例会,你不在场无法进行。”苏格将他扔在枕边的手机拿给他。
“萧树没问一大早你怎么接我的电话?”孟斯年说。
“问了,我说昨天喝多了在你这儿睡的,他说,为什么喝酒不叫他。”
孟斯年笑起来,萧树真的迟钝得可以。
孟斯年叫了个车将苏格送往机场,他这才开车去千棠开会。萧树见到他进会议室免不了抱怨:“孟公子,你最近对工作真的很懈怠啊。”
孟斯年跟大家说了句抱歉:“我忘了今早有会。”
“你和苏格去哪儿喝酒了?为什么不带我?”萧树吃醋了,“刚才苏格接你电话的时候,我还以为打错了。”
孟斯年轻咳一声:“开始吧。”
萧树却没注意到神色各异的众人,继续说:“你今天得赔我一顿,晚上有个局,人家点名让你去。”
孟斯年怕他纠缠,点头应了:“嗯。”
萧树这下高兴了,随即吩咐各部门开始汇报工作。
苏老爷子手术成功后一直住院观察,后来好转些后,他搬到苏格大伯一家人在香港租的房子里,三代人在那儿住了几个月当是度假,直到医生肯定地说手术非常成功,没有任何并发症后,苏老先生才吵着要回来。
虽然每次通电话苏格都说自己吃得好睡得好,苏老爷子还是不放心,在机场,一老一小见面后,一起红了眼眶。
“好好的,都好好的,可别哭,这是高兴的事啊是不是。”苏格大伯母在一旁劝说。
Yoko跟着开玩笑道:“老爷子你还哭,我这千里迢迢地回来都没人来接,我才应该哭的。”
“孟斯年有个会脱不开身,不然他是要来接你的。”苏格替孟斯年解释。
“你不用安慰我,有没有会我们老板都不会来接我,他只会用金钱打发我。”
几个人都笑起来。
五月的天气,微风清爽,太阳明媚,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苏格跟着众人去了大伯家,大伯一家住在郊区的一栋小别墅内,离机场不是很远,大伯母很会生活,将小院子打理得鸟语花香。看房子的阿姨是苏格大伯母的亲戚,见他们回来,寒暄一会儿就走了。
中午大家一起吃完饭后,苏天濠主动送苏格回学校上课,苏格还以为他去了一趟香港转了性,直到在寝室楼门口看到等在那里的江染,才知道他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江染打着遮阳伞,见到苏天濠的车子,完全没有表现出许久未见男友的思念之情,反而抱怨他来得慢:“太阳这么大,幸好我带了伞,不然晒黑了你得给我买化妆品补偿。”
“你要的东西都给你带来了。”苏天濠下车后将后备厢打开,是江染写的那张清单上的物品。
苏格抱着大伯母养的那只法国斗牛犬刚生的小狗仔跟着下车,她向后备厢瞥了两眼,心道:苏天濠绝对是个假哥哥,给女朋友买这么多却什么都没给妹妹买。
江染看到那些东西立刻高兴起来,抱着苏天濠的脸亲了好几口,苏格对两人那腻歪样十分无语,便回忆自己和孟斯年有没有在人前这样过,她正胡乱想着的时候,突然听到江染不高兴的声音:“少了两个包。”
“有一个背着就好了,要那么多你有几个胳膊?”苏天濠说着,把苏格怀里那只狗狗抱走给了江染,“用它补偿你,上个月我家狗生的,被我阿姨养得胖胖的多可爱,我瞒着我妈偷出来一只给你。”
江染耸了耸鼻子,似乎并不领情,比起狗,她更想要包包。
苏格还以为苏天濠带狗狗出来兜风,没想是哄女朋友开心,她不自觉地翻了个白眼。
江染看到苏格的表情,噘嘴冲苏天濠撒娇:“你那妹妹什么意思啊,给谁甩脸子呢?”
苏天濠看向苏格,苏格一脸无辜。
苏天濠说:“苏格,你帮江染把东西送上去,她自己拿不了。”
“不拿。”苏格拒绝得十分干脆。
“听话啊好妹妹。”苏天濠嬉皮笑脸地哄她。
苏格继续翻白眼。
“不然我给你讲鬼故事了啊。”苏天濠吓唬她。
这是还当她是两岁小孩呢,苏格没搭理他,自顾自地上了楼梯,进了寝室楼大门。她回寝室拿了下午课程要用的专业书,下楼时经过二楼,听到了楼梯口对面的寝室中江染的说话声,她在给同寝室的人炫耀自己收到的礼物。
苏格继续下楼,却听到她说:“苏天濠那脑残还给了我一只狗,寝室哪让养狗啊,再说我又不喜欢那东西,恶心死了。”
苏格想着那可爱的小法斗,脚步顿了顿。
“那你还给他了?”有人问。
“我扔楼下草坪了,谁喜欢谁就捡走呗。”江染说。
“那你怎么跟你男朋友解释狗没了?”
“就说拉稀拉死了。”
寝室中传来一阵女人的哄笑声。
苏格加快了下楼的步伐,她几乎是冲出寝室楼的,楼梯右侧的草坪上,那个小家伙还在,瞪着滴溜圆的黑眼珠惊慌地看着路边走过的一只只脚,小胖屁股坐在草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苏格走过去,小法斗似乎是闻到熟悉的味道,迈开小短腿往她的方向跑,她弯腰抱起它,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心道:这江染,真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苏格将小法斗放进自己的背包,它就这样陪着她上了一下午的课。
乐团例行训练完后,苏格给孟斯年打了个电话:“孟叔叔你在哪儿,爷爷给你带了礼物。”
那还是初春的时候,苏老爷子难得被允许出去逛逛,他一直觉得孟斯年对他们家太好,不仅帮着联系医院医生,还让自己的助理全程跟着,撵都撵不走。他没买什么太贵重的,见天濠妈给天濠爸买的薄羊毛衫挺好,也跟着买了一件给孟斯年。
苏格见那款式,觉得孟斯年肯定不喜欢。
苏老爷子吩咐苏格好几遍让苏格走的时候别忘带了,抽空给她孟叔叔送去。苏格也不好打击自家爷爷的热情,保证道:“我一定将爷爷的礼物送到孟叔叔的手上,我猜他肯定喜欢。”
孟斯年没深究苏格怎么又改口叫他叔叔了,反正这些称呼,苏格都是随心情来的,不过,他现在的心情不太好,于是低声对她说:“貌似在相亲。”
苏格:“打扰了。”然后挂断了电话。
孟斯年回拨回去:“没说完话呢,挂这么快?”
苏格冷笑一声:“我差点把手机砸了。”
孟斯年笑道:“过来,把你家男朋友领回家,快点。”
苏格一手拎着要送他的羊毛衫一手抱着小法斗去了孟斯年“相亲”的餐厅,报了包间名,服务生将她引到包间门口。
苏格像是到了自己家一样,打开门进去,也不看孟斯年对面坐着的女士,直接坐到孟斯年身边,她将小法斗放到腿上,笑眯眯地看着孟斯年:“这家日料店我想吃好久了,也不知道怀孕了能不能吃刺身之类的。”
正对面坐着的女人和她旁边坐着的男人几乎一同看向她的肚子,孟斯年却因为她腿上的小东西,不动声色地向外挪了挪。
而她的薄棒球衫下面,很鼓……
那位女士努力地扯了个笑容:“孟先生,这位是?”
孟斯年将视线从苏格的肚子上移开:“她是我……”
“媳妇儿。”苏格抢先说,说完还用一副“这还用问你没长眼睛吗”的表情看着她。
孟斯年挑眉,笑着看她,很好,这个称呼他很喜欢。
那位女士的语气中有了丝尴尬:“孟、孟先生已经结婚了?”
苏格仿佛是孟斯年的发言人一样,不管那位女士问什么,孟斯年都看着苏格,等着她……现编。
苏格像模像样地叹了口气:“我到法定结婚年龄还得好多年,哎,注定要当未婚妈妈了。”说完,她瞪了眼孟斯年,娇嗔了一句,“都怪你。”
孟斯年:“……”已经开始后悔让她来救场了,这丫头戏真的很多。
没多久,那位女士随便找了个理由就走了。苏格和孟斯年大眼瞪小眼半天,苏格拿起筷子:“吃吧,不然浪费。”
孟斯年没动,漫不经心地笑着,说:“怀孕了不宜吃生冷食物。”
苏格把外套里面团成一团的羊毛衫掏了出来扔到对面的椅子上,想了想说:“戏是不是有点过了?”
“过了。”孟斯年点头。
简直把他塑造成了一个那啥未成年少女的变态叔叔。
苏格不以为意,她吃了口牛舌:“相亲的饭局你也敢来,是不是觉得我没脾气啊。”
孟斯年给她倒了杯茶,看着她吃东西:“不敢,我是被萧树骗来的。”
“萧老师想撮合你和刚才那个阿姨?”苏格说。
阿姨?
孟斯年眨了眨眼:“不知道,他来了没一会儿就找借口走了。”
萧树赶来的时候,两人差不多吃到了尾声,他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怎么回事啊?孟斯年,你做了什么把人姑娘都气哭了?”
孟斯年抬抬眼皮,语气甚是不悦:“你好意思说?约我吃饭自己溜了,我看她是你朋友才没直接甩手走人。”
意思是:够给你面子了,你还敢来兴师问罪。
萧树“哼”了一声:“这还不是为你的终身大事着想,我听姑娘哭着说什么孩子,孩子在哪儿呢?”
苏格咀嚼着三文鱼片,随后用筷子指了指羊毛衫:“你屁股下面坐着呢。”
萧树吓得赶紧站起身:“什么玩意儿?”
苏格又往嘴里塞了块煎鳗鱼,随口道:“孟斯年的儿子。”
孟斯年失笑。
萧树翻了个白眼,起身走了:“你俩真是够了。”
苏格见他出去,站起身将手里的小法斗放到孟斯年腿上,拿了椅子上的羊毛衫跟着他出了包间:“萧老师,等一下。”
萧树回头看她,他气还没消,没好气地说:“干吗?我说小苏格你是不是作业太少了,总跟你孟叔叔瞎混,他相亲你也来凑热闹?”
苏格将手里的羊毛衫塞到他怀里:“我爷爷从香港带来的礼物,给你的。”
萧树扯开看了看:“怎么连个包装都没有?这不是孟斯年的儿子吗?”
“这是行贿,以后别给孟斯年介绍女朋友了啊。”苏格说。
“为什么?”萧树不明所以。
“你说呢?”苏格翻了个白眼,心道:这萧老师真是迟钝到一定境界了。
萧树看着她,神情慢慢变得诧异,他好像……大概……也许……懂了什么:“你?”
“我。”
“你和孟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