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储实在是有些无可奈何了:“既然朝廷都能够暂时容忍他们的存在,说明的确不是太坏。黛莉,去把翁承久请过来,看看如何才能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可惜,翁承久进来以后就拖了一把椅子坐下,自己抓着茶壶倒了一杯茶,翘着二郎腿一言不发。
“翁大人一身正气,精忠报国的骨气熊某非常佩服。”熊储觉得自己说话从来没有如此艰难过:“熊某今天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
翁承久把茶杯往桌上一顿,直接打断了熊储的话头:“既然是不情之请,还请锁喉剑不要说了。下官刚才已经想明白了,锁喉剑原来是为了救那些流寇而来。这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拔出剑给这里一下子就万事大吉。”
翁承久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熊储苦笑着摇摇头:“翁大人,熊某虽然是朝廷认定的叛逆,但是熊某可以敞开心扉对苍天说一句:从来没有做过倒行逆施的事情。过去不会,今天自然也不会。”
“我已经派人调查过,你抓的那些人并没有残害百姓。不错,他们反对朝廷,反对皇上,而且出来当探子,按照朝廷法度的确该死。”
“可是,翁大人,流寇是什么人?还不是我们大明的老百姓吗?他们造反图的是什么,还不就是想有口饭吃?老百姓想吃口饱饭,难道就有必杀之罪吗?”
一直仰着的脑袋终于低下来了,翁承久看着自己的脚尖没有作声。
熊储也没有继续说话,而是站起身来给翁承久倒了一杯茶,然后坐在他对面静静地等着。
俗话说:响鼓不用重锤。
翁承久一个小小从九品的芝麻绿豆官,而且是在大别山东北麓这样的穷乡僻壤,三年来没有坑害过百姓,这在整个大明朝都是风毛麟角的人物。
熊储相信,翁承久是一个非常正直的人,对面眼前的局面必然有所决策。只不过这个决策非常艰难,需要反复权衡一番。
“唉,锁喉剑言之有理。”翁承久叹息一声。
熊储还以为他想通了,所以非常高兴。没想到翁承久说出一个办法,却让熊储大吃一惊。
“不错,绝大部分流民罪不至死。就算他们造反了,也罪不至死。”翁承久看着熊储的眼睛说道:“锁喉剑带他们走吧,就当没有这回事。至于如何向朝廷交代,那是我的事情,和外人无关。”
有这么简单吗?熊储绝对不相信:“翁大人,把你的办法说来听听?”
“这是我的不传之谜,岂是一般人能听的?”
翁承久甩下一句话,站起身来就往外走。
熊储嘴唇蠕动了一下,却没有发出声音。
第二天,莫九娘再一次对金寨镇巡检司临时牢房进行清点,严二娘静下心来把所有卷宗推敲一遍,终于发现十几个不应该释放的人。
十几个人里面有掘墓盗坟的、杀人越货的、淫**女的,这都是真正的罪犯。
其他的人都没有明确的犯罪事实记录,只不过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所以全部归入流寇范畴,说明翁承久也没有审问出什么名堂。
这两天时间,那个李灵儿一再要求进入牢房,可惜汤达带领十二名亲兵严防死守,没有给她任何机会。
熊储吩咐曼黛莉暗中监视翁承久,看看他究竟准备才用什么方式应付眼前的难题。
没想到莫九娘接到暗线消息的同时,曼黛莉也回来报告:“翁承久带领全部弓兵紧急增援东面的霍邱县,仅仅把六名狱卒留在家里。”
熊储有些感慨:“翁承久虽然身在官场,却没有官场上的那种尔虞我诈做派。不是江湖中人胜似江湖中人,的确是一条好汉。我欠下了一个天大的人情,事关一百多条生命的人情!”
莫九娘轻声说道:“兄弟不用太愧疚,我已经命令附近的所有暗线盯住翁承久,一定要保证他这次的增援行动安全。”
熊储点点头:“俗话说:友情不在一日之感,来日方长。那好,准备明天夜里放人。黛莉,把外面所有的人都收回来,我们明天也连夜离开这里,尽可能不要惊动附近的乡亲们。”
按说一切障碍都暂时排除了,到了皆大欢喜的时候。只要等到翁承久离开一定的距离,就可以实施“越狱”,执行撤退计划。
没想到老天爷这个时候突然睡醒了,而且分明闲得无聊。
老天爷一旦觉得很无聊,就一定要给凡人找点事做,好显示自己至高无上的威严。
结果一连几个紧急消息传过来,再加上一场意外的变故突然发生,让熊储不得不再一次暴露自己的行踪,亲自出面解决令人头痛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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