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看来王妃可能猜错了,当然,若说只是想要找人说说话,也算是目的,那么我承认。”香山公主大概被激怒了,语气也有些不善起来。
苏宜晴道:“公主,大概您一出生就是公主。金枝玉叶被人哄着长大。很少受委屈,所以有些事您或许觉得没什么,但他人未必如此。就想你说的,觉得我待人真诚,不敷衍,你这就是带着上位者的角度看了。若是尊卑有别,一个身份比你尊贵得多的人。你就不会希望对方直来直去,那样你会觉得忐忑不安,而我……多数时候要顾及各种人的感受,不喜欢言语间伤害到任何卑微之人。之所以对公主坦言,那是因为以公主的身份,不会因为一两句话而受到多大伤害。”
“王妃觉得我此行能有什么目的?”香山公主似乎失去了耐心。不想要听人说教。
“给人照成错觉,认为定王府跟猛族有什么特殊联系。”苏宜晴说着。又补充,“当然,若是我猜错了,还请公主见谅,只是不管公主有心还是无意,外人是这样看的,您觉得呢?”
香山公主紧咬下唇,没有说话。
苏宜晴继续道:“还有,公主,您拜访的方式,本就有些强人所难,并非闲暇找人聊天的方式,您应该知道,我定王府闭门谢客许久了,平日也就娘家人偶尔来一趟,其余一概不见,而公主非要见我,见了之后又说只是随意聊聊,这显然不是随意聊聊的方式。”
“是我冒昧了,还请定王妃见谅。”香山公主骤然站起来,一副想要立即告辞的架势。
苏宜晴摇摇头:“公主,您这是何必呢?我知道您处境艰难,只是真心的奉劝公主一句,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既然收不回来,就不要过多的参与娘家之事。”
“王妃说得真是轻巧,那毕竟都是我的血肉至亲,兄弟姐妹,怎么能说不理就不理呢?”香山公主恼怒之下,又刺了一句,“或者我也说一句实话,以定王妃的经历,无法理解这种感情。”
说完这句,香山公主就瞪大眼睛盯着苏宜晴,似乎也有些紧张,生怕苏宜晴翻脸。
苏宜晴却只是沉默了一下,就道:“也许吧,公主说得对,我的确没有公主的胸襟,我心心念念想的,也就是过自己的小日子,这并不是错,天下女子,若是都能安分守己,就会少了无数争端刀梦魂。”
香山公主忍不住道:“方才的话,是香山冒犯了,还请定王妃恕罪,只是听过王妃的一些传闻,王妃对几个丫鬟尚且体桖怜惜,却对外头的芸芸众生如此冷漠呢?”
苏宜晴道:“不是冷漠,是人终究要量力而行,我知道公主担心两国交战,干戈四起,黎民百姓遭受战火荼毒之苦,流离失所,可我只是一个内宅妇人,几乎可以说足不出户?就算担心,又能做什么呢?情况未明之下,因着一份担心,而做一些不恰当之事,就会适得其反。”
“王妃或者可以劝说一下定王,有时候女人的话胜得过千军万马。”香山公主终于还是说出了目的。
苏宜晴轻声道:“初嫁过来之时,我跟王爷闲聊,聊起大周跟猛族的关系……王爷就说过,他不希望再起干戈,导致民不聊生,我相信王爷说的是真的。”
“是你相信,还是你选择了相信?”香山公主的眼神一下子锐利起来,仿佛看穿苏宜晴的内心。
苏宜晴坦然迎向香山公主的眼睛,“对我来说,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我相信,至于是真的相信,还是选择相信,这重要么?”
香山公主一下子说不出反驳之言,半晌之后,才坐回椅子上,道:“可是我现在可以告诉王妃,定王在边关做的,却不是希望两国和平,相反的,他频频挑衅猛族,导致猛族内部,民怨沸腾,希望联合大荆给猛族受欺压的百姓一个公道……”
“公主,别说了……”苏宜晴制止了香山公主,道,“王爷如今在千里之外,很多事都只是公主的一面之词,王爷无法辩白,公主如此说,对王爷不公平,又或者,若是公主觉得王爷真的有什么心思,也不该跟我说,公主希望我做什么?难道千里之外,什么都不知道的我还能劝说王爷什么么?”
“王爷和王妃夫妻情深,王妃说句话,比旁人说千句白句要强。”香山公主说着彻底放下了公主的架子,真诚恳求,“请定王妃看在无辜百姓份上,说几句公道话。”
苏宜晴看着神态有些卑微的香山公主,暗暗摇头,这也是一个急得失去理智的人,连御风真要做什么,岂是一个女人几句话能劝说的?
再说了,此事从香山公主的立场,自然是连御风麾下的官兵频频挑衅,但是在连御风那边的人看来,猛族何尝不也是在频频挑衅大周。
先是联姻大周,挑拨大周跟大荆之间再起战火,目的没有达到,之后转头跟大周的死对头再度联姻,希望给大周压力。
此举在大周看来,简直背信弃义,加上猛族奸商之前在大周的种种所作所为,让大周百姓异常愤恨,此时在大周边境的周兵,不少受过猛族迫害的,甚至有亲人被猛族印子钱,赌场等等弄得家破人亡。
他们如今有机会,怎么会不报一剑之仇?
猛族也不是软弱可欺的,双方一接触,自然就纷争不断,这种事也难以说某一方绝对正确,某一方纯粹无辜。
现在香山公主显然是想要把所有责任都归结于连御风,自然是不公平的。
香山公主,想了想,咬牙道:“王妃可知,猛族一些不法商人,能在大周有所作为,是有人庇护的,否则外族人,怎么可能在他国土地上做些见不得人的勾搭?”
苏宜晴有些不以为然道:“那又如何?大周土地辽阔,官员众多,总有些贪图利益的,这种事也不止是大周,任何地方都有。”
“可若是我说,庇护于这些人的,不是别人,确是定王爷呢?”香山公主又直直看向苏宜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