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门的群星数以万计,并且随着时间流逝,剑冢一直在不断的增加,蕴含的剑意各异。
越靠上的剑冢便越强盛,还夹杂着零星诡异的剑冢。
也不知是否和其中蕴含的剑意有关,部分剑冢竟然遍布死病的痕迹,如同一颗颗肿瘤。
顶端的位置,则是作为天剑门内门的二十八剑冢,代表着足以直达成仙九境的道统传承。
二十八剑冢其一名为【雷宿】。
雷宿的构造非常古怪。
剑冢整体遍布粘稠泛白的雷霆,雷霆相互纠缠,化作类似眼瞳的形态,在剑冢表面显露。
就在雷宿的深处,则是所属内门弟子修行的道观。
道观表面来看毫无异样。
实则建筑的内部完全由血肉骨骼构成,夹杂血管经络微微蠕动着,令人毛骨悚然。
有牌匾悬挂高堂,刻着【治炼】两字。
治炼居的摆设非常简单,几乎没有家具,仅仅地面铺满抵御雷霆的地砖,摆放着些许蒲团。
两人相对而坐,周遭则站立着不敢直视的百来人。
他们皆是鹤发童颜的老者,不过样貌略显新奇。
浮器道人,出自二十八剑冢【天蛩】,皮肤犹如野兽拼凑而成,时不时便长出多余的手脚。
虬髯子,出自二十八剑冢【地乾】,胸腹部满是密密麻麻的孔洞,从中弥漫浓郁烟尘。
在他们的身前,是个半人高的瓷瓶,瓶身遍布蓝白花纹,充斥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剑意。
浮器道人摇头说道:“没看错的话,存活至茧中剑会开始的剑鞘,也就两万三千五百人。”
“确实。”
虬髯子补充道:“茧中剑会唤来的剑冢里,六十三下乘,十二中乘,连上乘道统都没有。”
啪嗒……
当瓷瓶突然一晃动,两人立刻不再多言。
瓶口处传来咕噜咕噜的古怪动静,紧接着,一只纤纤玉手从中伸出,很快又没入瓷瓶。
“她…竟然还有余力,不是已经进了那【阴胄】吗?”
“非礼勿言。”
“既然让我等来观摩剑会,便好好长眼吧。”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脸庞从额头到下巴裂开缝隙,有眼瞳附着于大脑,强行挤出头骨。
他们扫过七十五个剑冢,一位位挣扎的修士映入眼帘。
众修士不管是何境界,在天剑门护山法阵的压制中,都显得异常狼狈,只得苟且偷生。
两万有余的修士刚入剑冢,就仅剩五千人不到。
飞剑如同分食猎物的兽群,让抱有侥幸心理的众修士,在极度绝望的氛围下沦为尸骸。
“能脱颖而出几人?”
“髓骨剑冢有个剑鞘不错,已经领悟出白骨类别的剑意,虽然只是下乘剑意。”
虬髯子指向西南角。
遍布白骨的剑冢里,木槿已经扭曲成榕树状,骨髓中蔓延出来的菌菇彻底占据血肉。
他双目涣散,固定在剑冢里一动不动。
浮器道人认同的点头,“能在未入门前领悟剑意,总归还是少见的,可惜与我俩的道统不符。”
两人围绕着木槿侃侃而谈,仿佛后者异化失控的身躯,在天剑门是一种不错的资质。
虬髯子突然眉头微皱,“怎会还有一人,竟然没有牵引到剑冢降临,到底是什么情况?”
两人才注意到,李墨竟然站在地面,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样。
“资质低劣吧。”
因为有护山法阵笼罩的关系,就算是分神练虚的剑修,也难以看清楚他人的身魂虚实。
浮器道人注意到李墨身穿的剑舌宗法袍,“是附属剑宗的元婴期,应该出自剑舌宗。”
本命飞剑不存,道体恐怕损毁大半,结果连下乘剑冢都难以感应,不如诛杀一了百了。”
“可。”
虬髯子取下一颗牙齿,涌入剑意后,牙齿化作黑褐飞剑。
“毕竟是元婴期,血肉骨骼可以留着种剑。”
“去。”
黑褐飞剑顺势挣脱虬髯子的掌心,眨眼间便跨越万米,直勾勾的朝李墨脖颈斩去。
“虬髯子,你撒豆成兵的手段愈发高明了,不用多久,恐怕就有希望能更进一步吧?”
“过奖过奖。”
浮器道人提点一句,就不再理会前去斩首的黑褐飞剑,两人议论起撒豆成兵的法术。
“恩?”
结果良久过去。
他们未曾等到黑褐飞剑回归,不由眼瞳望向地面,却见李墨正抓着黑褐飞剑不断打量。
“怎么会?虽然我没有刻意分神控制飞剑,但也不是寻常元婴期能左右的,什么鬼……”
虬髯子刚想沟通飞剑,却察觉一股无法言喻的道体气息。
群星震动。
在天剑门底层的剑冢变得蠢蠢欲动。
轰。
剑冢【阴木】、剑冢【荧光】、剑冢【太翡】、剑冢【碧月】、剑冢【琉火】……
他们抬眼再看李墨,哪里是什么资质低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