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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林川却从行囊里掏了一把瓜子,直接坐到了木老身边,还熟练的往车厢里递了一把,这才和木老一起看起戏来。
在场的人就算是多上几倍,也不够木老一个人杀的,既然玄镜不想让他动手,他也乐得看戏。
木清风这会正在悔恨自己怎么就没打死这小畜生,但也没有拒绝林川递过来的瓜子,下意识的就嗑了起来。
现在的木清风就跟那些吵着要戒酒的人一样,每个宿醉起来的清晨都无比的悔恨,但只要有酒,就立马化身成了吹瓶小旋风。
只要林川这边的雷电之力不断,他就不可能杀了给自己续命的良药。
木清风也不是没想过直接囚禁林川,可他能活到这个岁数,最不缺的就是就是眼力,林川和玄镜自以为隐藏的很好,可木清风早就看出了他们都被施展了无相之法。
除了无极宗的那位一念大师,就只有当代佛主的无相之法,才有可能让他看不清真容了。
而且佛宗弟子出来,都恨不得把自己寺庙名字刻在脑门上,一是为了自家寺庙积累香火信徒,二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全。
所以也就只有无极宗那群疯子,才会让弟子偷偷摸摸出来历练。
木老不担心惹到佛门的人,却不愿意招惹无极宗,因为那帮人根本就不在乎面子,就算动一个杂役弟子,都可能把无极老祖招惹出来。
不过林川也不是傻子,他虽然喜欢当个莽夫,可毕竟是和小左一起长大的,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么。
这木清风明明有着合道境的实力,却无比的低调,要么就是仇家太多,要么就是身份太敏感,不管是哪个,他比林川更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
所以只要保持好分寸,这木清风就是白给的大腿,不抱白不抱的那种。
结果就是,木清风和林川的关系就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这一大一小两只狐狸,都是看透不说透,一起维持着现在的局面。
……
玄镜这边马上就要打起来了,可他却没找到师兄的人影,回过头才发现林川正在看戏,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齐公子……”
“这没你……”
和上次一样,玄镜还是刚开口,就被齐云凯打断了。
不一样的是,这次齐云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玄镜直接从马上拉了下来,按在了地上。
……
“子曰:吾日三省吾身……”
“嘭!”
“过错者,皆在他人!”
“嘭!”
“有朋自远方来!”
“嘭!”
“虽远必诛!”
“嘭!”
……
玄镜这段时间已经彻底适应了书生的身份,就连打人的时候,都没忘掉书袋。
林川差点被瓜子呛死,咳嗽了半天,才笑出了声来。
这齐云凯也是倒霉,小和尚这几天正好在修《明王经》,情绪本就不够稳定,要是能让小和尚开口还好,毕竟玄镜的本业就是靠着这张嘴普度众生。
可是有道理他不听,小和尚就只能和他讲物理了……
而林川的笑声,也让众人都反应了过来,城门口的守卫军赶紧列成了军阵,对着车队发起了冲锋。
这郓城的城主本就是大秦分给齐家的属地,结果城主的儿子在城门前被人暴打,这些守卫军现在想死的心都有。
不过这次却没用林川动手,木老只是丢了几颗瓜子过去,突然出现的一排向日葵就挡住了守卫军的冲锋。
“小子,以后少耍小聪明,就算你不提,这郓城老夫也是要多留一日的。”
木清风目光深邃的看了林川一眼,便御空而起,直接站上了郓城的城头,震声喊道:
“齐老三!出来见我!”
木老的这一声大喝,宛若惊雷乍响,竟是直接震散了空中的云朵。
“老木头!”
很快城里就飞出了一道人影。
和木清风那行将就木的样子不同,御空而来的这位老者鹤发童颜,就像是话本小说中的老神仙一样。
在见到老者的那一刻,不管是城内还是城外的守卫军,全都跪了下来。
齐家的老祖宗已经近三十年没有出世了,但郓城人却不会忘记这位老祖,也不敢忘记。
那老者过来之后,便和木老低声说了两句,接着木清风就回来带着林川这一行人从正门进了城,一路直奔城主府而去。
至于被打蒙了的齐云凯,直接就被众人给遗忘了。
林川没敢留在木老的车上,而是回到自己的马车上,抓着刘争问起了缘由。
刘争很不好意思的解释了一番,当初选择亨通商队的时候,他却是有点私心,因为他自己不敢孤身回郓城,才想着带着林川和玄镜一起能安全一些。
可没想到冤家路窄,这还没进城,就碰见齐云凯。
说起来,齐云凯叫刘争恩人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当初刘争的老爹就是被齐云凯的哥哥齐云兰,给当街轧死的。
刘争从小就没有娘亲,全是他老爹靠着卖馒头把他拉扯大的。
在埋葬了老爹之后,刘争并没有直接离开郓城,而是在齐云兰常去的那家青楼当起了龟公。
这一干就是两年,终于有一次,刘争找到了机会,趁着齐云兰刚刚办完事,最无力的时候,从床底下爬出来,割了他的喉咙。
之后才连夜逃往了无极宗。
一个凡人就这样熬了两年,杀了一位即将踏入气海的修士。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郓城的告示牌上,至今还有通缉刘争的画像。
齐云兰的死,让刘争在郓城出了名,也让齐云凯成为了齐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林川轻笑了一声,拍着刘川的肩膀,感慨道:
“呵,那齐云兰死得不怨,看来我得努力修炼了,我可不想有一天你会站在我的对立面上。”
刘争赶紧低下了头,诚惶诚恐的说道:
“师兄折煞小人了……刘争日后对师兄,定不会有半句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