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原地,李素眼眸微敛,没有因为极端的情绪而行动。
当看到天空的雷霆轰中两女所化真身的那一刻开始,他脑子里就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出了压不住的暴虐之外,所有的思维都集中到了体内星辰之上。
伤势的确很重,不是星辰,他的天宫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出现了断裂。
这种伤,换个人事实上是很严重的,已经波及根基了,必须要立刻闭关,并且还是死关,耗费漫长的岁月,切断与外界的一切感知,才行。
李素则不用,因为他是双根基,出了形成天宫,还有七圣道果。
此刻,天宫之中的七圣道果纷纷颤栗而起,它们目光神圣,体表绽放辉煌,是至高大道,不断有力量从中流淌而出,倾泻到天宫之中,迅速的蚕食,抚平上面的裂痕。
惊人的意志也在运转,作用于自身的星辰在会上,快速的缝合上面被留下的缺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不停修复。
不仅如此,薪火旗这一刻也在发光,亿万的薪火飘落而下,将偌大星辰都给镇压,让伤势不会因为星辰的运转,而持续受损。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短短一个时辰,李素的天宫已然修复大半,破损的地方都在七圣至高的合力下,得到的填补。
星辰要慢一些,不只是顺利的问题,还需要力量进行填补。
不过,速度并不慢,毕竟他法力来源很多,特别是头顶长河上几乎不绝的源头,浩浩荡荡在不断灌溉,每一秒都会产生极为庞大的能量。
短短一个时辰,就完成了差不多一天,甚至于两天才能完成的程度。
如此这般下去,最多一天时间,李素应该就能痊愈过来。
能做到这一点,极端的情绪有帮助,但最大的还是他真的放下了一切,全力以赴的去进行。若是两女还在这里,哪怕天庭那边承诺保护,他恐怕也没办法做到这种程度,需要分出一部分心思,关注两女那边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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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
面对李素极端的意志,刺骨的冰凉,那不久前才发生的一切立刻占据了他们的心头,惨烈的一幕太过震撼,一时间根本提不起勇气,面对这个差点凿穿了整个古城的存在。
这边一动不动,古城那边原住民却是逐渐坐不住了。
他们情绪逐渐变得暴躁,瞳孔开始发红,操控着他们的甲胄只剩下了一具,只要毁掉,自由就摆在了自己面前,噩梦一般的日子在也不会有了。
“杀出去!”
有原住民满目通红,忍不住开口,近在咫尺的自由,凭什么要继续被人控制?
他们已经失去太多了,早都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对方在强大又如何?他们害怕死吗?
有人开了口,压下了心中的那份恐惧,很快产生了连锁反应,原来越多的原住民面容开始扭曲,越发疯狂。
终于,伴随着第一个原住民冲出古城,如同洪流一般,古城之中的十万原住民疯狂无比的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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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了!”
面对这一幕,龙船这边的人眼神一动,不少人直接捏紧了自己的拳头。
总算行动了,不少人早都忍不住了,这么拖延下去,万一那个李素的伤好了,怎么办?
那不是更麻烦吗?
如今原住民总算行动,也就意味着这场战斗只有一个结局。
那群原住民必然用尽一切办法,将李素斩杀,并将他控制,不然一旦李素恢复,必然回以最惨烈的报复。
也就是说,他们已然没有了退路。
有意无意的,不少人的目光都在偏移,看向了不远处,天庭所在。
如今这个地方,天庭毫无疑问是唯一的变量,特别是为首的天庭老者,有不少人认识他,知晓他的身份,作为雷部三老之一,对方拥有极其强大的体魄,曾又一次天庭演武里,一名十火天仙全力以赴发动攻击,被其一把握住,捏碎了,这是在没有动用法力的情况下。
完全可以想象,在无法运用法力的仙狱,他的实力有多强大。
唯一好的地方就是,和那截教的弟子一样,对方也有顾虑,被人拖累。
因此,起了心思的人并没有去看天庭老者,而是盯着他的身后,那些个太乙,以及他的弟子,以此进行牵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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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
随着古城这边开始行动,张远忍不住开口道:“我不明白,为什么截教的那个师兄,不愿意放弃那具甲胄呢?只要放弃那具甲胄,让原住民他们摧毁了它,这些事情不就不会发生了吗?”
毕竟,原住民所要的,不过是自己的自由而已,为什么截教的那个师兄,就不愿意给呢?
这不是逼着对方和他拼命吗?
天庭老者不语,直接摇了摇头,张远的问题,他没想到吗?
他自然想到了。
对方完全没必要让自己陷入这种窘境,所以,李素不愿放手的理由恐怕只有一个,甲胄本身具备极大的价值,并且甚至于高到陷入这种窘境,他也不愿意放手的地步。
想到这里,天庭老者不仅有些可惜,两女离开的实在太过果断了,若是能留下来,让他进行一番交易,说不定能套出点什么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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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原地,看着扑来的原住民,李素没有太多的反应,只要甲胄还在自己手上,这群人就不可能放弃,双方之间基本就没什么回旋余地。
他们一定会来抢。
甲胄的确具备一定价值,抓住对方的同时,李素就知道了。
灵魂至高,让他瞬间就从对方的精神体里面获取到了大量的信息,包括仙狱目前的现状。
这群人,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自由。
他们,早都死了。
活着的,不过是一些似而非的东西而已。
所谓的解脱,所谓的自由,不过是他们的臆想而已,他们永远都没办法解脱,这是第几次李素虽然不知道,但甲胄里面意识,是存在上一任,只不过他自己并不知道,被埋在了意识深处,彻底封锁了。
至于说他们是什么,很简单,它们是邪性!
折磨外来者,获取怨恨之意,才是它们唯一的诉求,而这么做的目的也很简单。
为了自救!
李素目光微微一动,看向了古城方向。
在那里,中央有一个巨大的缺口,仿佛被巨大无比长枪刺穿的下面,镇压着一头邪性生命,被钉在了那里。
它伤势很重,意志都近乎泯灭了,但这玩意,并没死。
不但没死,百万岁月下来,它还不断的将自己的力量释放出来,侵染因为意外落入仙狱里面的人,控制他们为自己效力。
至于说它为什么不完全控制它们,而是以这种暗示的方式,不得不说邪性对于人性的丑陋,把握的太好。
相比较自己费力控制,不如让他们自己闹。
成绩很斐然,数十万年过去的今天,它收集了大量的怨力。
所以,手上的这具甲胄,不能杀,但也不能放回去。
杀了,甲胄里面的邪性,虽然有可能会直接附着到其它原住民身上,但也有很大的可能性会直接回归本体。
放了也不行,被他斩杀的另外五具甲胄的邪性全部都在它们意识泯灭的时候,进入到了这最后一具甲胄里面,也就是说同样也有概率回归本体。
甚至于李素都不敢里的太远,万一太远了,里面的邪性流失了呢?
光是回归,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万一惊醒了对方呢?
只是这一点,李素就不敢赌,不敢赌对方这么多岁月下来,究竟达到了什么程度。
所以,这甲胄只能捏在自己手里,甚至于都不能直接说出来,毕竟原住民一旦意识到了自身情况,大概率会陷入极度的疯狂与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