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原本预想的情况不同，七境，出乎预料，他用了四天。

不仅如此，巩固也用了两天。

效率，明显不如过师姐。

倒不是说夏瑕比过师姐弱，这其中之一，是双方并没有打斗，和过师姐一起那绝对是在踩钢丝，稍不注意他就的重创。

至于另一个原因就是李素他适应了，要知道，他本身可是连邪性都能适应，那无疑是更加混乱而古老的情绪，一种至极而纯粹的恶意，能引发一切负面的情绪。

又一天过去，发现七境后效率进一步下滑，李素缓缓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忍不住的开口：

“师姐，你这恐惧情绪，劲不太够。”

“？”

夏瑕一呆，秀眉忍不住跳了跳，饶是脾气好如她，心底也忍不住飘起点点情绪。

搁这儿品酒呢？

劲道不够，你以为为什么会不够？

要不是怕伤着你，坏了你的道心，进行了收敛，你以为真能一直待在我身边？

眼眸微微一眯，夏瑕没有说话，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她不介意成全一番。

黑潮，涌动。

原本已经适应的恐惧，开始翻腾。

这一次，味道非常不一样了。

和之前完全不同，李素神情都不由露出一丝凝重。

恐惧，源于内心，起因各种各样，但毫无疑问生命最大的恐惧，来自于未知！

陆行生物，不会轻易下水。白日生物，夜间必然将自己藏起来。虽然说这些恐惧的起源都来自于怕死，但其本质是不知道，不明白，不了解。

夏瑕之前的恐惧，很强，但怎么说呢？但怎么说呢，却仅仅只是仿佛被什么给盯上了，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有什么东西正在对他俯视眈眈。

可这会儿完全不同，席卷李素身心的是一种难言的未知，身边原本熟悉的一切都变得陌生了起来，无法形容的恐惧弥漫在他周围。

这种恐惧，很难形容。

仿佛心被隔离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当中，别说四周围了，哪怕就算是他自身血肉都透出了一种未知感，让他忍不住的开始怀疑。

亏得已经和师姐一起好些天了，要是一开始就对上这种感受，李素想要进入这行宫，恐怕真没那么轻松。

嗯，不错。

压力瞬间就拉满了，在这份恐惧覆盖下，他体内星系不断震动，加速夯实自身，与夏瑕师姐的那份恐惧进行对抗。

三成、六成、九成。

不到三天，伴随着李素体内星系一阵，吸收了足足一千八百颗星辰结晶后，在此完成突破，迈入星系期第八境，距离圆满，只差一境了。

到了现在，体内星辰已然达到了惊人的一百零四颗之多，哪怕距离九境还差一层，不论是星系大小，星环厚度都达到了一个惊人的高度。

七圣至高都在发光，一个前所未有的巨大平台正在被打造成型。

杂道数量也增加了，差不多一百九十万的地步，距离两百万不远了。

讲真，即便说神话界有修士拥有无数资源，也如李素这般不需要任何顾忌的以星辰结晶修行，也不可能在短短一个月就做到如此程度。

压力，虽然说是其中之一。

但更重要无疑还是与他自身有关，他的殿堂乃是真正十五火大圆满级别就不说了，还有那虽然进阶太乙之后就分开的七大分殿。

承载着圣人至高道果的它们，作用同样不小。

对星辰结晶的转化速度，哪怕是与神话之上相比，也是接近数倍以上的。

在这些加成之下，他才能以如此迅速的方式，抵达太乙八境。

消耗，比预计要大。

亏得配过师姐修行，又补充了两千，天庭那边得来的已经全部用光，手上剩下仅仅只有不到两千七百颗了。

九境，不成问题了，估计还能留下两三百颗的样子。

除了自身实力的提升之外，李素他还得到了不少意外之喜，增加的杂道里，有差不多三万左右，并不是他之前所得，而是新领悟的。

为了对抗夏师姐的力量，李素他只能用相同古老，同时也是生灵生下来就具备的另一个情绪来抵挡。

那就是喜悦。

细胞发笑，那仅仅只是一个表达方式。

喜悦，才是其内核！

生命其实很早就意识到自己注定会死，可以说无时无刻不被恐惧所环绕。

因此它做了一个调节，那就是让自己不去注意它，分散死亡所带来的恐惧，而起对应的事物，就是喜悦。

这种情绪，从初生下来那一刻开始就盈满全身，在成年一刻达到顶点。

之后，开始逐步下滑。

所以生命越是衰弱，对死亡的恐惧就越是放大。

当然，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因为这份对抗李素他逐渐发现，当所有细胞都被他命令喜悦的时候，有什么在他身体之中流淌。

是道韵！

很特殊的道韵。

和天地大道不同，它们活性很强，似乎只存在于生命之中，并且仅仅只是因为某种特定的情绪而存在。

没错，通过与恐惧对抗，让李素捕捉到了其所对立的喜悦之道。

他天赋本就惊人，与修行相关的事情，只要被他找到蛛丝马迹，就能一发不可收拾。

毫无疑问，夏师姐的恐惧大道非常可怕，作为对立的喜悦自然也不遑多让，毫无疑问的顶级大道，若是李素他有心走下去的话，未必不能成就与眼前师姐相同的道果。

嗯，妥妥的意外之喜。

皆由喜悦这份情绪作为跳板，李素打开了道韵拓展的另一个方向，灵光如同被打开了的水龙头一般，内容哗啦啦的外溢。

以此为路，即便不走大道，只悟小道，差不多也能帮他拓展出百万量级的小道道果了。

百万，那是什么概念？相当于整整一成实力的提升！

时间，一天天过去。

大罗山被袭事件一个月，又十天后。

李素走出了夏师姐的行宫，完成了太乙境星系期的修行，抵达九境之巅，距离大圆满，只差岁月的累积与夯实。

站在行宫门口，他忍不住吐了口气，有兴奋，但更多的无疑是疲惫。

开玩笑，二境到九境，寻常太乙数十年，数百年的功夫，被他一个月多点就完成不说，此刻体内形成的那可是整整一百一十七颗星辰，是神话之上十五火大圆满的一倍还多。

亏得李素掌握灵魂道法，意志更是数次蜕变，精神已然如同铁杵，才硬生生的抗了下来。

如今，那个巨大的铁杵也已然到了极限，变得比绣花针都还要细小。

仿佛一根皮筋，被拉直了太久太久，弹性都快没了一样。

需要休息，放松。

起码几天之内，什么多余的事情都别再去想，最好再去灵泉修养一番，再说其他。

想到这里，李素也不打算回自己的住所了，而是直奔大罗灵泉。

若光只是截教弟子也就罢了，作为人教弟子，他是拥有直接前往大罗灵泉的资格的。

身份已经确定，命灯都弄了上了，关系撇不开，也斩不断。

该享受，自然不带半点犹豫。

大罗灵泉之前，虽然门口挂着无人的牌子，李素还是开口询问。

他刚才从夏瑕的行宫里面出来，虽然不觉得人教还有第二个二师姐那样的人，为了避免意外，他还是先问了一声。

毕竟，这会儿他可不想莫名其妙的又和人打一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