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日后,也就是祭祀当天
寂静氛围笼罩着整片殿堂,四周所有教徒都在注视着中间高台处的怀斯曼,而怀斯曼也一改平常的样子,穿起宽大教袍,双手放在石椅的俩边。
整片空间都安静无声,只有教徒们的呼吸与低声喃喃,所有人都像是在等着什么,等待着某个时刻的来临。
缓缓地,坐在椅子上的怀斯曼抬起头,注视着头顶上方,殿堂二楼的修一。
此刻的修一也披着宽大袍子,坐在一张与怀斯曼相对应的石椅上,他的眼中倒映着对方身影,也微微闪动着流光。
祭祀开始,所有教徒都跪下,一段一段念诵着指向神灵的祷词。
视线又开始模糊,脑中又开始出现层层叠叠嘈嘈切切的画面,一整排猫的头颅,披着袍子,身子里不断涌动着触手的人,海腥味,在黑暗中粉红颜色的雾气,星星。
祂重新睁开眼,身躯屹立在殿堂,身遭听不到呼吸声,也听不到祷词,脚下的怀斯曼已然跪下,而祂的原身体,已经侧头昏睡过去。
这次醒来,体内似乎多出了些许不同的东西,举个例子,祂现在的感觉就像是能体会到内脏在跳动,血液在流通,大肠在蠕动,脑神经在不断微颤一样。
可这具身体是没有那些东西的,祂的体内,只有一颗颗星辰与亮光,这些星辰与亮光向着祂一同发出呼唤,希望祂能够回应他们。
可以做到,但,是否要去做。
此刻身体中已经蕴含了不少力量,就像是个水池,在他穿越过来时这个水池是空的,所以他无法做到任何事。而在之后的时间,却每时每刻都有人向他祈祷,也是在这个水池倒水,虽然这个水池的容量可能比海洋还要大,但至少现在,已经积攒下薄薄的一层了。
回应是够的,但现在去回应只会徒劳地消耗自己力量。祂的目光突然看向自己的载体,随即迈动脚步。
怀斯曼可以看到,主从高台上走下,没有声音,没有尘埃,那没有一点虚幻的身体就这么径直踩在人身上,却毫发无损。
主所走过的路径,上面留下了莹莹亮,满是黑紫色的尘埃,那些尘埃不断在空中颤动,将空间割裂出一道道纹路。
那其中传来星空与意识深海的气息。
怀斯曼不敢在看。
祂走至载体前,忍不住用意识去触碰他,在意识刚刚穿过那躯体时,脑中突然发生了爆炸。
是的,爆炸。
似乎所有星体全部爆炸开,在祂脑中响起了所有信徒的滔天巨浪,密密麻麻如同蜂鸣般的声音回荡在脑海中,祂不禁愣在原地,是的,祂愣住了。
意识陷入了凝滞,空间的概念变得全无,一缕缕气息从他身遭散发出来,顷刻,附近的教徒都开始站起身,长袍下传出了某种软体动物蠕动的声音,袍子上也被粗长的条状物撑出痕迹。
“主,主!”
怀斯曼也察觉到了自身的异变,他位于袍子下的身躯开始变化,逐渐记不清自己的名字与身份,开始向着某种恶心且复杂的生物转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