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我已经没有力气了,我知道他们来这里,肯定没有好事,但是我这时候还躺在地上,浑身痛而且酸软无力,细奶奶看到有人跑进来,赶紧一下子把那个装了小虫子的罐头瓶子拿了起来,把盖子盖上后,又用一块红布包了起来。
运堂老汉的大儿子一冲进来,看到我这个样子,惊讶得瞪大了眼睛,然后咬了咬牙,大声说:“真毒啊,真毒啊,那里还答应我,答应得好好的,说不弄事了,不弄事了,怎么又弄了这一出,哎,让我说什么好呢。”
运堂老汉大儿子骂完跺了一下脚,看了看村主任说:“你也看到了,他又把人家弄成这样了,你说那样的人还是人不?我和他吵架也是有原因的,算了,你去帮我找辆车送我去县城吧,我得赶紧走了,我一分钟也在这里呆不下去了。哎。”
运堂老汉大儿子说的时候,我母亲和我姐姐正好从房间里面出来了,姐姐赶紧走到我身边,帮我解开捆在我身上的稻草绳子,母亲冷着脸,搬了一张板凳在我前面坐了下来,脸侧过一边。
村主任和运堂大儿子想往我这里走,我母亲冷着脸说:“你们两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别过去,别碰安子。”
运堂老汉大儿子用手撑了撑眼镜说:“嫂子,安子他没事吧,真的对不起你们,我管不住我爹啊,他这么大年纪了,还在这折腾,我,我也实在没办法啊。”
我母亲依然冷着脸坐在那里,没说话,这时候运堂老汉大儿子忽然一下在地上跪了下来,对着我母亲磕了几个响头,磕得咚咚直响:“嫂子,我一大家子给你们家添了不少苦难,我知道这些年你们一直过得惨淡,有时候,我也无奈,他们也不太听我的,我在外面当点小官,收入也不是很高,这点钱,就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吧,你们无论如何要收下,我等会可能就走了,我不想再在家里呆下去了,我只求嫂子,为了你儿子女儿,别再和我们家里再斗下去了,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不想看到你们再受伤害了。。。”
运堂老汉大儿子声泪俱下的哽咽着说着,没想到运堂老汉家里还算是出了一个清醒点的人,没其他人那么恶毒,虽然我以前和运堂老汉大儿子打交道不多,他也常年在外,对于他的了解很少,但是从现在运堂老汉的大儿子的态度看,这个人绝对不错。
母亲并没有对运堂老汉大儿子的行为感动,依然板着脸坐在那里,并没有拿运堂老汉大儿子拿过来的一个红包,从红包的鼓鼓囊囊的情况看,里面应该有不少钱。
运堂老汉大儿子一直让母亲拿红包,甚至还说如果我母亲不拿那红包,他就跪着不走了,这让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我都想去劝母亲别这么冷淡的对待运堂老汉大儿子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很快,运堂老汉就出现在了我家大门口,手里拿着一根棍子,冲了进来。
我心里一沉,运堂老汉这又是要干嘛?这时候姐姐还在帮我把稻草从我身上拿下来,因为那些稻草上面有很多蒺藜,而且我身上伤口也很多,所以姐姐弄得很慢,运堂老汉一进来,姐姐就紧张了起来,赶紧走到母亲身边,应该是想去拉母亲走。
可运堂老汉进来后,竟然举起棍子就打起他大儿子来:“你这个不孝崽,你是犯浑了你,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你还给她们家下跪来了,你这是丢尽了我们李家人的脸面,我们李家怎么会出你这样的不孝崽,你这个枪打的,你这个炮轰的,你给我起来,你给我起来。”
运堂老汉的棍子一棍一棍的打在他大儿子身上,村主任一直拉都拉不住,运堂老汉大儿子也不还手,也不还口,就这么默默的被运堂老汉打着。
运堂老汉下的可是狠手,一棍一棍的打在他大儿子身上,毫不含糊,看得我都有些揪心,运堂老汉太狠毒了,对自己的儿子都下这么重的手。
运堂老汉打了好一会,他大儿子终于忍不住了,两个人开始吵了起来,互相数落对方,说对方都不是人,运堂老汉这么一顶撞,运堂老汉打得更狠了,最后,最后村主任去叫了几个村民来,这才把他们两父子给拉走了,我母亲让村主任把运堂老汉放在地上的大红包也给拿走了。
他们两父子走后,细奶奶也过来帮我姐姐很快就把我身上的稻草绳都解开了,我浑身上下,惨不忍睹,浑身都是伤口,密密麻麻的都是红点,好像掉进了蚊子窝后被捞上来了一样。
我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被姐姐搀扶进了房间,细奶奶给我全身涂了一层有着一股怪味的油一样的液体后,给我盖上了被子,说我应该没什么事了,让我安心的睡一觉。
我这时候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可闭上眼睛打算却听到细奶奶和母亲说:“秋香,这些虫子,要怎么办?怎么处理?”
“这些虫子,是不是可以倒治施术人?可以吗?”母亲用很蹩脚的普通话说道。本来我都昏昏欲睡了,母亲这话让我又从昏昏欲睡中清醒了一些,
“可以的,要是把这些虫子烧了,施术人一家人中,阳气低的,身体不得行的那个,会得大病,能不能救活,还要看他能不能挺过去,要是把这些虫子放在流水里面,施术人一家人中,阳气低的那个,会有大灾,一般来说,是过不去这个灾坎的。”细奶奶的四川话,其实还是很接近普通话的,很容易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