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林心里忽然有点想笑,但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闻言还十分配合的点头:“您说的是,我这就想办法去通知季小姐。”
彭林说着就要去打电话,徐燕州却忽然叫住了他:“等一下。”
他说完这句,却有些难受的按住了生疼的胃部,忍过那一阵痛意之后,才嘶哑着声音说:“外面风大雪大,她一个女人还带着个孩子,到底不方便出门,你给她送过去吧。”
彭林一怔,下意识正要答应,但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刻做出为难之色:“徐先生,这怕是不行,您也知道的,我人微言轻,季小姐肯定不会见我的,我要是没把东西送回去,或者送过去季小姐不收呢……”
徐燕州沉了脸:“一个个都是废物东西,这么点小事也做不好,你干脆辞职滚蛋好了。”
彭林挨了骂,却也不惶恐,低着头一副乖巧弱小无助的模样。
徐燕州扶着沙发扶手预备起身,彭林赶紧小跑过去扶:“徐先生,您不如先打一针,退了烧再出门,要不然待会儿您烧的厉害,在季小姐跟前晕倒了可就不好看了……”
徐燕州睨了彭林一眼:“你放心,老子下辈子也不会做出这么丢人的事。”
车子到了听澜居的公寓楼下,夜已极深,鸢鸢早就沉沉睡去。
季含贞却没有什么睡意,她想起往年的除夕夜,有母亲在,季成章也是澳城出了名的好丈夫好父亲,他们一家三口欢聚在一起,熬年过除夕,半点烦心事都没有。
她在母亲的庇佑之下,无忧无虑二十多年,也许就是这二十多年,将一辈子的福气都耗尽了。
季含贞坐在露台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毯子,她就那样怔怔然望着外面飞扬的雪花。
保姆回去过年了,公寓里就只剩下她和鸢鸢,季含贞这些天一直都在想她往后该如何安排。
姚家不可能让她带走鸢鸢,季含贞现在更不能说出鸢鸢并非姚家的骨血,如果姚则南还活着……
季含贞及时打住了思绪,她必须要调整自己现在的心理状态了,人总不能永远活在过去和幻想中,再这样想下去,她怕是都会抑郁了。
季含贞忍不住回头看向室内,如果没有鸢鸢,也许她早已撑不下去了吧。
不,如果没有鸢鸢,也许她早就可以潇洒的离开京都了。
这一切烦心事,这一切让她痛苦的人,她早已彻底的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