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溪宛如听到了恶魔的呼唤一般,脊背一僵,语气含着哀求,“求宫令行得快些,小女只是不得已才留宫一夜而已,不想惹是非。”
玉笙看游溪面露着急,心里又松动了几分,可她也只给了游溪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晚了,游小娘子,这宫内仆从见到主子都得行礼避让,哪还有乱窜的道理。”
本就天寒地冻,但游溪又感受到犹如坠入冰窟的寒冷,她僵硬地随玉笙对朝她走来的陈妃行礼。
陈妃笑意如春风般和煦,她亲自伸手扶起游溪,“你这丫头,真是年轻不知事,去见了陛下后就该让人知会予一声,予也好教人去接你,再一同来拜见严贵妃,省得天寒冒雪的白白吃这么多苦。阿溪,你祖父在予未入宫时还要唤一声表叔,咱们才是一家人呐,往后你在宫里,予就将青辰宫偏殿给你住,往后呐,你就只有好日子过啦。”
玉笙在一旁听着打陈妃嘴里吐出的话,心里一阵不舒服,说游小娘子吃苦,是说她们长乐宫薄待游小娘子了?说游小娘子去青辰宫往后就只有好日子过了,是说游小娘子在长乐宫这会儿过的不是好日子?
游溪听着陈妃春风和煦的语气说的话也不得劲儿极了,她一直都知道游家和陈妃有送她入宫固宠为陈妃亲子四殿下铺路的打算,但是她已经走出这个困境了,甚至还得到陛下金口玉言,让她从游溪嫡支独立出来。
而且这里是在长乐宫,严贵妃对她最大的忌讳就是她会入宫成为洪熙帝的姬妾,偏偏陈妃话里话外都是这个意思,简直是不顾她死活,将她架在火上烤。
游溪烦闷地把自己的手从陈妃手里抽出来,对她又端端正正的行了一礼,然后十分疏离淡漠道,“陈妃,小女身无宫籍,又不得不留宿宫廷,才特来求恳严贵妃,现下严贵妃已经给小女安排了住所,小女已别无所求,就不劳烦陈妃了。”
游溪从始至终,贯彻的都是和陈妃割席,和严贵妃虚与蛇委,现在她态度越坚定,玉笙和严贵妃才会留她在长乐宫住一夜,不然她们定会赶走她,到时候不说她没有宫籍却留在宫内是忌讳,就是这天寒地冻的都能给她冻出好歹来。
陈妃是个内心强大的人,被游溪冷落,她还保持着那张面具般的笑脸,温和说,“阿溪,这身无宫籍是暂时的,陛下纳……”
“陈妃,小女和陛下并无干系,请陈妃慎言。”游溪义正言辞。
陈妃是在游溪进了长乐宫,才知道游溪今日进宫面见了陛下的,她在青辰宫听闻游溪去长乐宫找严贵妃,还以为洪熙帝已经纳了她,让严贵妃给她找个住处。
虽则游家败了,四殿下失了一个助力,但枕边风的势力,陈妃也从不小觑,这才匆匆忙忙赶来长乐宫截人,想把游溪安排到自己眼皮子底下,到时候她再恩威并重一番,好教游溪替她和四殿下办事。
现在,听游溪的话里的意思,陛下并没有纳了游溪,那游溪为什么会出现在长乐宫?
“阿溪,你都住宫里了,还怕陛下不去看你吗?陛下近日操劳国事是有些繁忙,你只消乖乖的,陛下总会去看你的,别担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