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我一个正处在叛逆期的半大孩子。
一连两天,我每天天一擦黑就从树林里出来,围着老头儿他们的村子转悠,在第二天晚上,我还到老头儿他们家门口去了一趟。这口气,不能就这么咽下去。
第三天,烧饼跟矿泉水都没了,断粮断水了,不过,我已经摸清了老头儿的出行规律,老头儿每天一大早起来,都会到村外看一看他们家的枣树。
来到第三天头儿上,天还没亮我就起来了,拿上昨天晚上准备好的杨树木棍,手腕粗细一米来长,离开杨树林,直奔他们村子。
我拿棍子这要去干啥呢,报仇雪恨呀,给那老家伙来几个闷棍。写到这儿或许有人会问,你不是会整人的法术吗,下咒整他们家一顿不就行了。当然不行了,也不是我不想这么做,而是我手边儿没现成的东西,你们以为下咒有那么容易吗,遭报应不说,有些下咒的东西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找到的,有的能花钱买到,但是我没钱了,有的你花钱也买不到,真等我把那些东西找齐了,都猴年马月了,我等不了那么长时间,还不如直接背后打闷棍来的痛快,这么打起来还解气。
来到他们村子边儿上,我没进村,这两天,净摸他们村的地形了,在他们村外,有一道小土坡,土坡里面是村子,外面是庄稼地,这土坡大概能有两米来高,就跟个小号的防洪堤差不多,不过这时候整个土坡上都给人种上枣树了,在土坡下面,也就是紧挨着村外的土坡,有一大片红薯地。
这时候,他们这里的玉米也早就收割完了,一出村子,再越过土坡,眼前除了远处的杨树林,整个儿就是一望无际。
早就踩好的点儿,拎着木棍钻进了红薯地里,因为刚下过雨,天也一直阴沉沉的不见阳光,红薯地里整个都是湿的,地面都是黏糊糊的,但是这时候,我啥也不说了,趴在红薯地里,跟和泥似的,专往那些红薯叶子稠密的地方拱,而且见身体哪个部位没给叶子盖上,还把湿漉漉的红薯穰跟叶子往身上搭一搭,只要不站在高处往红薯地里看,任谁也看不出红薯地里藏了个人。
就这么的,在红薯地里一直等到天光放亮,堤那边突然有了动静儿,一听声音我就知道是那老头儿,打村里出来了,唱着豫剧《卷席筒》出来的,优哉游哉的。
“小仓娃,我离了登封小县,一路上我受尽饥饿熬煎……”
我把周围的红薯叶又给身上的搭了搭,生怕老头儿一会儿经过的时候发现。
“二押差,好比那,牛头马面……”
没一会儿,老头儿从大堤这里出来了,经过我藏身的这片红薯地的时候,老头儿连往红薯地里看都没看,径直走了过去。
我在红薯地里等了一会儿,感觉他走远了,从红薯叶子下面抬起头一看,就他一个,这时候已经快到走到他们家那片枣树林子跟前了。
其实我这时候,早就把他摸清楚了,一般这个点儿,就他一个人出来,他们村里人这时候才刚刚起床。
看着老头儿哼着小曲走路那样儿,我咬牙切齿的恨,老家伙,一会儿就叫你知道厉害了。
老头儿家的枣树林子,在这片红薯地的东北边,离着红薯地也没多远,我从红薯地里慢慢起来了,拎着木棍,没敢顺着路走,从旁边的地里慢慢绕到了老头儿的后侧面,快要接近的时候,我放轻呼吸跟脚步,一点点儿朝他身后凑了过去。老头儿这时候,一点儿察觉都没有,还在一边走,一边唱卷席筒。说真的,就冲老头对我的所作所为,他年轻的时候,肯定不是啥好东西。
没一会儿,我来到了他身后,给自己鼓鼓劲儿,一咬牙,心里叫了一声,老家伙,你报应到了!
使出全身的劲儿,抡起棍子,连停都没停,呼地一声,木棍挂着风声照着老头儿脑袋就落了下去,不过,眼看棍子就要落到老头儿脑袋上的时候,我心软了,把棍头一偏,“嘭”地一声,打在了老头儿的后背上,老头儿再也不唱了,一声没吱,闷头栽地上了。
我转到他侧面一看,老头儿居然睁着眼,只是给我打趴下了,我看着他,他也看见我了,双手一摁地想要从地上起来,我冲他吼了一声:“老家伙,老子的钱不要了,给你当医疗费吧!”
不等老头儿起来,抡起棍子,照着老头儿后背上嘭嘭嘭砸了起来,。
我不知道砸了多少下,估计最少也有五六下吧,最后老头儿眼睛一闭,趴地上不动弹了,我一看,不会是给我打死了吧,顿时有点儿害怕了,刚才打的时候,没头没脑,把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
转身想跑,不过就在这时候,突然发现瞎婆婆送我那串念珠,居然在老头儿手里拿着。我一看,老东西,这也是你能拿的吗,这是给人家心底善良的人念佛用的。
弯腰去拿老头儿手里的念珠,谁知道,等我拿到念珠从老头儿手里一扯,老头儿居然赶紧把手一握,攥紧了。
好哇,跟老子装死呐,抬起脚,在老头儿左肋上狠狠铲了一脚,老头儿顿时一声惨叫,我趁势把念珠从他手里夺了过来,老头儿顿时把眼睛睁开了,看样子想起来跟我抢念珠,我抡起棍子又在老头儿身上砸了起来,直到砸的他再也不睁眼为止。
见老头儿好像又死了,我拎着棍子撒腿跑掉了。
老头儿那个村子,甚至是那一带,我再也没回去过,老头儿是死是活,我不知道,那时候年轻气盛,做这件事的时候,根本就没计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