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辉这时候从东屋出来了,老婆婆扭头朝他一瞧,一身破道袍,头上还插着根道簪,立马儿惊讶道:“道士?”
陈辉一愣,朝老婆婆看了一眼,连忙握出道家手势,给老婆婆施了一礼,老婆婆也连忙擓着篮子,双手合十,很虔诚给陈辉还了礼。
本来呢,这也就算完事儿了,我们头也磕了,水也接了,陈辉又跟老婆婆客气两句,这就要要离开。
谁知道,老婆婆却拦着我们不让走了,主要是拦陈辉的,老婆婆问陈辉,在哪座仙山上出家,修道多少年了等等吧。
陈辉一一做了回答,说自己十几岁跟着师傅歆阳子,在黄花洞入道出家,已经修道五十余年。
老婆婆一听高兴的不得了,又问陈辉,既然是道士,又修行了这么多年,会不会给神像开光呢?
陈辉给问的一愣,陈辉说,自己虽然修行这么多年,但是大多时间都在四方云游,很少在道观挂号常驻,从没给神像开过光。
老婆婆听了挺失望,陈辉就问老婆婆,刚才自己进东屋看了看,东屋里的神像脸上遮着块红布,最近是不是打算开光呢?
老婆婆点点头,一脸失望的说,本来打算后天的腊八开光的,请帖都发出去了,谁知道,他们这里能开光的老道士,前两天突然仙逝了,眼下找不着能开光的人了。
陈辉一听,蹙了蹙眉头,对老婆婆说,自己倒是也会开光,过去经常见师父给神像开光,不过,自己从没亲手开过。
陈辉这话一出口,老婆婆立马儿转忧为喜,对陈辉说,凡事总有第一次,俺们这里开光的老道士,才三十几年的道行,你都五十多年的道行了,开个光还不容易,弄不好你开的光更灵验呢。
我这时候,也蹙了蹙眉头,为啥呢,因为我听见老婆婆提到“腊八”了。这狗日的,我说这几天咋这么冷呢,前一阵子还下了雪,原来眼下都进入腊月了。过了“腊八”就是年呐,这一晃眼的,真不敢相信我跟强顺离开家已经半年了,心里随即苦辣酸甜,特别不是滋味儿。
老婆婆拉着陈辉不让走了,非要陈辉留下,让陈辉腊八那天给神像开光。
陈辉没办法,朝我看看,我也朝他看看,砸了砸嘴没说话,我的意思,你看着办吧,反正今年过年,看样子我也回不了家了,就是再多耽误上几天我也不着急。不过,我随即又想起一件事,记得老蛇跟我说过,想破这块铜牌,必须应四个日子,也就是说,一年里,只有四天能破铜牌,分别是“初阳”、“正阳”、“重阳”、“末阳”。眼下已经腊月初六了,离今年的“末阳”已经没几天了,我们真的要在这里耽误几天吗?
随即又一想,算了,听天由命吧,破铜牌不但要应日子,还要找合适的地方,这一路上走过来,我就没遇上一处合适的地方。
为啥之前就后悔答应了老蛇呢,就因为不但破铜牌的物件儿难找,就算找见了,还得找见破铜牌的地方,还要再应上合适日子,三者缺一不可,麻烦的不得了。
陈辉架不住老婆婆强拉苦劝,最后,几个人全都留下了。老婆婆非常高兴,当即给我们安排了住处,就在庙的旁边,一个小院子,两间破旧的土瓦房子。老婆婆说,这是他们家过去的老房子,现在孩子们都大了,都搬出去盖了新房,老房子也就空下没人住了。
老婆婆领着我们到房子里一看,里面还有一些破家具,有三张破木头床,地方虽然破点儿,还算不错。
老婆婆从家里又拿来一些铺盖,加上我们自己的铺盖,给床上一铺,像个样子了,至少比钻秸秆垛强多了。老婆婆还满口答应,管我们一天三顿饭。
那天,是腊月初六,没啥事儿。第二天,腊月初七,有点儿忙,都是跟着老婆婆,还有他们村里几个人,忙活腊八开光的事儿。
初七忙活一天,当天晚上,回老房子里睡觉,不过,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心里也不知道咋回事儿,总感觉要发生啥事儿似的,特别的闹得慌。
我就这么眼睁睁的,睁着眼睛睁到天亮,我都不知道自己这一夜是咋过来的,好像一眨眼天就亮了。我心说,今儿个腊八了,老婆婆是不是该给我们熬点儿腊八粥啥的呢?
一边想着,一边从床上坐了起来,扫眼一看,顿时一愣,屋里居然只有我一个人。晚上睡觉的时候,陈辉一个人睡一张床,傻牛一个人睡一张床,我跟强顺合睡一张床,都在一个屋里。这时候,除了我以外,他们三个全都不见了,我心里纳闷儿,他们去哪儿了呢?
被子褥子都很薄,我们都是和衣睡的,我连忙掀开被子,翻身下了床。房门这时候开着,穿好鞋子以后,打眼朝院里一瞧,院里也没人,闭住呼吸仔细一听,静悄悄的,居然一点儿声音都没有,我心里顿时一沉,不好,好像真的要发生啥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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