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顺着他手指的地方一看,就见不远处绿油油的草丛里面,恍恍惚惚有片泛黄的东西,因为太远看不大清楚,从感觉上来说,好像是张黄纸片。
我们脚下的这条小路,笔直地通向黄纸片那里,我扭头朝四下看了看,要说这山上有人类的痕迹并不稀罕,因为不远处就有住户,说不定早就有人上来过,不过,山上有黄纸片就奇怪了。我一寻思,会不会是瞎子跟疤脸两个,提前来过这里了呢?前面那黄纸片,会不会是给我们下的啥邪术呢?
我连忙吩咐傻牛强顺两个,“你们俩先在这里等着,我一个人过去看看,说不定是瞎子给咱下的啥咒,我要是……出了啥事儿,你们俩千万别过去,赶紧藏起来,等瞎子跟疤脸两个人现身以后,你们就弄住他们。”
两个人一听,露出一脸担心,强顺想说点儿啥,我冲他一摆手,不等他说出来,转身顺着小路朝前边走了起来。
眼看快要走到跟前的时候,我终于看清楚了,确实是几张黄纸,在一个石头堆上压着,之前有野草遮挡着,这时候看的清清楚楚了,还有我脚下这条小路,延伸到石头堆跟前就没了。
我扭头又朝四下看了看,整个静悄悄的,不但没有人,连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再朝那几张黄纸看看,好像就是几张普通的黄纸,似乎没啥危险,我有点儿拿捏不定,这到底是不是瞎子给我们下的咒呢?
给自己鼓了鼓勇气,拄着木棍小心翼翼走了过去,等走到跟前再一看,我就是一愣,就见这石头堆上,一根野草都没有,而且一块一块的石头,像是人工垒成的,几张黄纸在石头堆上面压着,除了这几张,上面还有好些已经泛白褪色的老黄纸。
这个……我旋即明白了,这石堆是个座坟冢,上面这些是压的坟头纸,打眼又朝坟冢周围一看,原来又是一块风水好地。
就见坟堆前的山峰下面,正对着一个水潭,之前我们趟过的那条小溪,最后就流进了这个水潭里,潭水环山,把整个儿山峰围了一圈,山环水绕。
看到这个,我心里顿时一阵激动,就是在这里了,又一块山水之间、阴阳之地,连忙回头冲强顺傻牛喊道:“我找到破铜牌的地方啦,你们俩就呆在那里别动了,我破完铜牌就回去。”
强顺应了一声,“你小心点儿。”随即,他跟傻牛两个人一碰头,一起坐进了路边的草窝里。
我这时候,精神跟身体瞬间好了很多,也用不着木棍了,把手里的木棍一扔,从身上把铜牌跟破铜牌的物件儿拿了出来,很快把两样儿物件儿在坟堆上放好,我抬头朝天上看了看,心说,这回地方没错了吧,应该不会再有天雷了吧?
随即深吸一口气,把手放到嘴边,冲手心里念起了咒语,不过也就在这时候,我忽然听见身后有一串急促的脚步声,我一愣,难道强顺跟傻牛过来了么?随即一想,不会,已经吩咐过他们,他们绝对不会过来,那这会是谁呢?
脚步声没停,绝对是朝我这里过来的,而且,走的还挺急,我感觉有点儿不妙,不过这时候,我刚好把口诀念到紧要关头,不能分神,只好等念完口诀,把铜牌先破了再说。
迅速念完口诀,我举起手就往铜牌上面拍,不过,还没等把手掌拍下来,身后当即传来一声大吼:“黄河,你干什么呢!”
这一声,犹如一声惊雷,吼得我浑身一哆嗦,不过很快听出声音是谁的了——陈辉!
不过,这时候是破铜牌的紧要关头,就算是瞎子跟疤脸来了,我也得想把铜牌破掉再说。
愣了一下以后,接着往铜牌上拍,身后,陈辉的声音再次传来,“住手,不想要命了吗!”
我又是一激灵,又没拍下去,这时候,身后的脚步声越发急促起来,我忍不住回头朝身后一瞧,还真是陈辉,就见陈辉一脸着急地朝我小跑了过来。
我把手停在空中,眨巴了两下眼睛,心说,陈辉怎么会在这儿呢,难道……我现在是在做梦?这时候,心里边儿说不出是该激动、还是该迷惑。
一会儿的功夫,陈辉跑到了我跟前,上下打量我几眼,喝斥道:“还不快把手放下!”
我见陈辉一脸凛然正色,不由自主的把手放了下来,陈辉当即松了口气,和颜悦色问我:“黄河,你在做什么呢?”
我又眨巴了两下眼睛,对陈辉的这句问话充耳不闻,愣愣地上下打量了陈辉几眼,依旧一身破旧道袍,瘦小身形,黝黑脸庞,身后还是一个破旧包袱,我心说,这是真的吗?陈辉现在真的站在我面前吗?不是在做梦吧?
“黄河,你在愣什么呢!”陈辉提高嗓门冲我喊了一声。
我连忙回了神儿,磕巴道:“陈、陈道长,真、真的是你吗?”
陈辉把脸色一正,“不是我又会是谁?”
我说道:“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陈辉叹了口气,把手轻轻一摆,“不是在做梦,我其实根本没走远,一路都在后面跟着你们呢。”
怪不得我们一直觉得有人跟着我们呢,我问道:“那、那您咋不早点儿跟我们见面呢?”
陈辉没回答我,侧头朝我身后的坟堆看了过去,我当即意识到,铜牌跟破铜牌的物件儿都在坟堆上放着,铜牌没事儿,破铜牌的物件儿绝对谁也不能看见,连忙用身子一挡。
陈辉的眼神被我挡住,收了回去,看向我问道:“我刚才过来,听强顺说,你在破铜牌?”
我连忙点了点头,说道:“不过,我破铜牌的时候,不能给别人看见,道长,您、您要不先回避一下吧,等我把铜牌破掉以后,我们就能回家了!”
陈辉顿时一皱眉,上下又打量了我几眼,痛心疾首道:“你真的中那瞎子的邪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