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胆冷不丁地这一嗓子底气还挺足,跟个炸雷似的,吓了我们俩一跳,就连送我们出门的老婆婆也被吓了一跳,三个人同时回头,就见马大胆直挺挺坐在藤椅上,眼睛瞪的老大,眼睛珠子直勾勾直视前方,一动不动,就像在撒癔症似的。
我跟陈辉对视了一眼,陈辉冲马大胆问了一句:“马老哥,你是在跟我们说话吗,你是说……我们惹上麻烦了吗?”
陈辉一句话问下去,马大胆没有吱声儿,整个人却蔫巴了下去,就好像被人抽去了精气神儿似的,身子一软,有气无力地躺回了藤椅上,眼睛呆呆看向火盆,又跟之前一样了。
陈辉无奈,转脸看向了老婆婆,老婆婆这时候一脸惊骇,见陈辉看她,连忙摇头,“他从没这样儿过、从没这样儿过,我也是头一回见。”老婆婆随即把脸哭丧了起来,看向马大胆,“孩儿他爹呀,这几天你是咋了,你可别吓我呀……”
陈辉几步走回藤椅旁边,一连又问了马大胆好几声,但是马大胆这回连看都不看陈辉一眼,陈辉顿时蹙起了眉头,我走过去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裳,“道长,别问了,咱走吧……”
我们俩再次跟老婆婆道别,转身离开,老婆婆一边送我们俩出门,嘴里一边战战兢兢念叨着,得赶紧到镇上打电话,把几个儿子全都叫回来。
离开马大胆家,回五保户老头儿家里的路上,陈辉狐疑地问我,“黄河,你跟我说实话,马大胆真的不是虚病吗?”
我朝他看一眼,露出一脸正色,回道:“他应该是阳寿快尽了,阳寿快尽的人,身上怪事儿就是多。”
陈辉闻言,顿时蹙起了眉头,一脸严肃说道:“你别跟我兜圈子,我就问你,他是不是邪病!”
我暗咽了口唾沫,我明白,陈辉这时候已经有他自己的判断了,问我是不是邪病,只是想再确定一下,转念一寻思,我要是再死咬了说不是,恐怕我以后再在他跟前说啥,他都会认为我是在撒谎。
想了想,我说道:“刚才咱在他们家里,我怕那老奶奶听了担心,就没、没、没敢跟您说实话,其实马大胆这个,就是虚病,您之前不是问我,是不是丢魂了,他的魂儿是少了,但不是自己丢的,是……是给啥东西勾走的。”
陈辉一听,眉头蹙的更紧了,问道:“你能再招回来吗?”
我暗自一吐舌头,我就知道,说实话没好下场,我砸砸嘴,说道:“我、我道行不行……要是把我奶奶请过来,那、那肯定能召回来。”
“请白仙姑过来?这不是无稽之谈吗!”陈辉无奈地冷瞥了我一眼。
我说道:“道长,马大胆的事儿,先别管了,咱还是先想想咱的大-麻烦吧。”陈辉看了我一眼,我接着说道:“马大胆身体里现在缺少魂魄,有东西趁虚而入上了他的身,昨天夜里上了一次,刚才又上了一次,昨天夜里那个我不知道啥意思,刚才那个,明显是在提醒咱们呢,咱们的麻烦应该比他大。”
陈辉听我这么说,眉头蹙的更紧了,不过,不再纠结马大胆的事儿,问我,“咱们眼下会有什么大-麻烦呢,会不会跟破铜牌有关系?”
我点了点头,“咱回去以后,您用罗家那件邪器,再做一次法试试,看那瞎子跟疤脸是不是也来到这里了。”
很快的,我们回到了五保户老头儿家里,陈辉二话不说,从他自己包袱里拿出罗家人的邪器,在屋里做起了法。
我们几个倒没什么,五保户老头儿顿时把眼睛瞪的跟铜铃似的,又惊愕又新奇,他肚子里的鬼故事是不少,但他从没亲眼见过别人做法。
法事做到一半的时候,老头儿凑到了我跟前,轻轻碰了碰我的胳膊,压低声音问道:“哎,小老弟,你们家……是专门给人驱邪驱鬼的呀?”
我顿时疑惑地看了老头儿一眼,压低声音回问了一句,“谁跟您说的?”
老头儿悄悄一指强顺,“那老弟说的,他还说他自己有火眼金睛,啥鬼怪他都能看见,我讲的那些鬼事故,在他看来都是笑话,是么?”
我舔了舔嘴唇,“您别听他瞎吹。”
老头儿一点头,“我也觉得他在胡吹,你们俩小毛孩儿会个啥呀,我看这道士老弟才有真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