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姨娘急忙上前劝慰,“婆婆,您别这么生气啊,气坏自己的身子实在不值当。”
老太太怒声斥骂,“我看你没老就糊涂了,错把鱼目当珍珠,我儿的亲生血脉怎可能不优秀?啊?你非得捡个乡野村姑回来养着。结果处处给我们玉府抹黑,害的我老太婆抬不起头来做人。”
霍锦绣气得浑身发抖,“母亲。”
“你住嘴,别叫我母亲。”老太婆“咚咚”砸着手里拐棍,急赤白脸怒骂,“看看你做的这些个好事,如今传的街知巷闻,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放往哪放往哪放。”
她边说边用鸡爪似的手拍打自己脸颊,气得大口大口喘气。
玉守道身为孝子连忙过来搀扶老太,一迭声劝慰“母亲息怒”。
霍锦绣一张脸惨白成纸,下意识抓住赵嬷嬷递来的手,“母亲什么意思?”
“蠢妇。”玉守道大声咒骂恨铁不成钢,“还问什么意思,你做的那些个事自己不清楚么?如今传遍大街小巷,人人都知你为母不慈!若非苏氏夫妇好心收留多年培育教养,玉狐早就夭于幼年,又何来如今的风光体面。”
“你还不懂么?”老太太气急败坏“咚咚”砸着地面,“琳琅那孩子要跟我们彻底划清界限了。放出来的风声,无一不在斥责我们玉府幼时抛弃,待玉狐功成名就便想舔着脸攀附!”
“而苏氏那对夫妇,则成了世人眼中的慈父慈母,恨不能将之比作明月,玉狐大人若无这对养父母教诲,说是不可能成长至如斯光鲜亮丽的境地。”
霍锦绣气得一口气没提上来,整个人重重往病床上倒去。
“夫人啊。”赵嬷嬷悲戚戚哀呼一声,转头看向怒脸相对的老夫人与老爷,苦苦哀求,“老爷老夫人,我们夫人从昨日回来就茶不思饭不想的,连一个囫囵觉都没睡好?”
“二位能不能行行好别再说了,让她稍微清净清净,好好休息下吧!”
她能不知外头的流言一晚上发酵成什么样儿?
赵嬷嬷一早就给院里的仆人们下了封口令,没想到找上门来说道此事的竟是老爷和老太太。
他们这是在拿刀猛扎夫人的心啊。
经过昨日之事,夫人哀莫大于心死,哪里还能受得了半分刺激?
“你这老刁仆,此处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崔姨娘斜着眼睛猛猛落井下石,“老爷和老太太不就想亲自过来问问什么个情况么?”
“你们昨个主仆俩做什么了?不是去参加大皇子大皇子妃开办的筑球大赛么?怎搞出这么多事?”
回想昨日,老刁奴扶着夫人趾高气昂上马车离开,还曾一脸骄傲告诉旁人,什么只有当家主母才有资格获得大皇子大皇子妃给的门帖参加这等盛大活动,其他人没资格云云。
如今咋就像斗败的母鸡似的,连半点精气神都没了?
崔姨娘看着好笑,忍不住极尽嘲讽,“哎哟,还是夫人会生啊,生了这么有出息的女儿。年纪轻轻官居四品不说,马上又要当世子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