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用。”矮人大师面无表情望着阿赫塔尔与赫卡忒，将两杯茶放在桌上，旋即快步的离开客厅。

他已经不想要和这对师徒接触，万一又不小心听到什么危险情报，那他就越有可能遭遇危险。

“老师，我们是不是太欺负大师了？”析木望着逃跑般的矮人大师，似乎有些内疚说着。

赫卡忒闻言，莞尔笑了声：“用为师威胁他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内疚了。”

析木认真思考了片刻：“等事后赔偿他一笔钱吧。”

“能够用钱赔偿，倒也算是可以挽回。”赫卡忒拿起桌上茶杯抿了口，随即凝视着身旁的徒弟，轻语道：

“徒弟呀，你有手刃身边人的决心吗？”

“老师，你这是什么意思？”析木蹙眉，却见赫卡忒伸出手，抚摸上他的脸颊，黑珍珠般眼眸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如果有一天伊甸让你杀了她，并且告诉你这才是唯一救世之法，那你愿意动手吗？”

“……”析木沉默了良久，声音干涩的询问，“这是老师预见的命运吗？”

赫卡忒没有回答，抬手揉了揉阿赫塔尔脑袋，尽管没有言语，不过却变相给出了回答。

气氛沉默了下来。

“唯有杀了伊甸才能救世吗？”析木又问了一句，就见赫卡忒摇了摇头，柔声道：

“这是成功率最高的办法。”

“明白了，老师。”析木撑着双膝起身，想要向着客厅外走出，却又突然停下脚步。

他侧头望着优雅坐在沙发上的赫卡忒，说道：

“老师也不喜欢命运是注定的，对吧？”

“当然。”赫卡忒笑着回答，而析木闻言则是释然的笑了笑，毫不犹豫转身向着客厅外走出。

“那这点，我也要向老师学习。”

“……”赫卡忒望着徒弟消失的背影，轻轻抿了一口茶，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许久，她发出了一声疲惫的叹息。

……

…

艺术之国。

半月街。

黄金歌剧院。

盛装打扮的歌姬与舞者，在舞台上尽情展现自己的光芒，可惜观众只有寥寥数人。

析木脚踩着柔软地毯，来到观众席最前排，坐在死之魔女身边，在旁则是身穿黑色胶衣的莎伦修女。

“莎伦，这段时间有收获吗？”

“能经常来黄金歌剧院听歌，算吗？”莎伦双手交叠在小腹前，对着阿赫塔尔浅笑。

这段时间她基本上就是陪着死之魔女来听听歌，偶尔吃点美味甜点，至于劝说死之魔女放弃重叠生与死，还没有任何的进展，不如说她快要放弃。

“也算吧，黄金歌剧院的门票可是很贵的。”析木轻笑了声，随后把目光落在舞台上。

不久后，舞台谢幕。

“死之魔女大人，我想要请您帮个忙。”析木开口，对着身旁的死之魔女出声，“我已经知晓成为恶魔的条件。”

“什么条件?”死之魔女平静询问，她是非常乐意帮助阿赫塔尔成为恶魔的，这既是因为阿赫塔尔与她站在同一战线，也是因为阿赫塔尔对她有过许多的帮助。

不过具体要怎么帮助阿赫塔尔，还是需要悉知阿赫塔尔的具体仪式条件。

“与世界上大多数人玩同一个游戏。”析木给出了回答，“只要他们都参与进来，不管输赢都算是仪式达成。”

死之魔女即答：“可以。”

“您不多问问吗？”析木诧异询问，就见死之魔女瞥了一眼莎伦，清冷道：

“我不像是死亡女神那般的吝啬，既然你有成为恶魔的潜力，那我就愿意帮你。”

“您还真是一位好上司。”析木好似玩笑般说着，“我感觉快要离不开您了。”

死之魔女轻轻摇头，拿出一封信递给身旁的阿赫塔尔道：

“这是伱的信件。”

“……”析木打开信封看了下，脸上的笑容收敛，那是索尔对他发来的邀请，一次进行死斗的邀请。

“你可以拒绝。”死之魔女出言，“等生与死重叠解除后，他就会立即死去。”

“谁知道死亡女神什么时候会出来呢？”析木仰头望着歌剧院的天花板，发出了一声疲惫的叹息，“人们在忍受寒冷的同时又要忍受饥饿，可却没有办法死去。”

说到此处，他又对莎伦笑了笑。

“当然我没有责怪死亡女神的意思，也明白死亡女神的顾虑，不过一直这样僵持下去真的有意义吗？”

莎伦沉默。

“女神与魔女的较量，反而波及无辜的人们。”析木仿佛是自语，“为了不忍受饥饿的折磨，许多人已经开始吃泥土饱腹，可却又因为死不了，被腹中的泥土折磨的痛不欲生。”

他撑着双膝起身，对着莎伦叹息。

“这个世界已经变成了…地狱。”话落，他便转身离开了歌剧院。

莎伦低垂下眼帘，思考着阿赫塔尔的话，如果众神有能力解决死之魔女，早就已经出手解决。

而如果不能够将死之魔女解决，那为什么要继续僵持的对峙，从而让无辜的人们被折磨。

如今遍及世界每一处的角落的灾难，若是只有一种都不算很严重，降下的雪灾无非就是让他们提早下地狱，可重叠的生与死却让人们无法死去，只能一直忍受寒冷，饥饿的折磨。

【为什么感觉反而是我错了？】脑海中突然传出不悦的女声，莎伦抿了抿唇嘴唇，假装自己没有听到。

然而。

【莎伦，你觉得我该降临人世吗？】不悦的女声对着莎伦发问，让莎伦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作答。

倘若死亡女神现在就降临，那生与死的秩序就会在瞬间被打破，不过死之魔女恐怕就会趁机解开封印。

谁也不知道恢复巅峰状态的死之魔女会何等可怕，也不知道死之魔女会掀起什么灾难。

想了想。

“死之魔女大人，您本体解封后会做什么？”莎伦对着死之魔女询问。

死之魔女平静回答：“杀了全知之神。”

“没有别的了吗？”莎伦又追问了一句，“比如夺取这个世界主导权，让所有生命都步入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