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嫂子撇了撇嘴,颇有不悦道,“有事就说出来,何必藏着掖着,要我说,你们读书人就是麻烦,自家人说个话都要拐弯抹角,你自己也不嫌累。”
陆嫂子向来直爽,有什么就直说,以至于听到这话,陆子兴嘴角一瘪,顿时哑口无言。
顿了好一会,努嘴道,“娘子,相公不是因为这个事。”
陆嫂子一愣,“那是何事?”
陆子兴沉重道,“相公我刚刚听说,咱们知州大人出事了。”
“啥?”
陆嫂子一惊,难以置信道,“陆郎,你刚刚说的是,咱们知州大人出事了?”
“嗯!”
陆子兴默然点点头。
陆嫂子张着嘴,低头自语,“怎么可能?咱们知州大人怎么会出事呢!”
转而抬头,“你快说,咱知州大人出什么事了?”
在陆嫂子印象中,她没见过知州大人,可她知道,是知州大人消灭的黑云寨,以及铲除杨府。
单单是这两件事,就足以让她念着知州大人的好。
如今黑云寨覆灭,大多嫁人的妇女回家省亲,不用再担心路上遇险,杨家覆灭,女子上街,不用再担心遭到杨正德的欺压…新任知州大人才来数月,可短短时间内,就能做到往知州所不能及的事。
她虽身为一介女子,但也知晓知州大人对她们的恩情,如今听到自家丈夫的话,不由得惊慌失措。
陆子兴将他听到的消息,细细道来,陆嫂子听完,大惊失色,手足无措,哽咽道,“陆郎,那可怎么办啊!咱们知州大人怎么会突然中箭呢?”
陆子兴连忙站起,拉着陆嫂子的手,安慰道,“娘子,你先别着急,相公听说,知州大人已经在上思县县衙府养伤,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陆嫂子情绪渐渐平缓,目光转而看向土家堡,咬牙切齿道,“这…土家堡真是可恶,竟然敢伤害我们知州大人,要不是奴家乃一介妇人,非去讨个公道不可!”
…
凌云受伤的消息传回,广信城内一片哗然和愤慨,特别是受过凌云恩惠的人,恨不能提起剑,前往土家堡讨要公道。
小别院里,男人犹豫许久,终于拿起多年尘封未开的剑匣,右手轻轻划过剑匣,轻声低语,“老伙计,许久未见,你还好吗?”
忽然,一老妇推门而入,正巧瞧见这一幕,不由得大吃一惊,“珂儿,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男人一惊,扭头道,“娘,你…你怎么回来了?”
原来这名男子正是李珂,而老妇正是她的母亲潘氏。
至于他为何这样,是因为听到凌云出事的消息,思虑再三,终于还是忍不住,挖出尘封已久的剑匣,前往上思县。
潘氏上前抓着他的手,紧张不安道,“珂儿,你为何要拿着剑匣,可是又要做什么?”
李珂定了定心神,目光坚定道,“娘,孩儿要出去一趟。”
潘氏看到儿子坚定的目光,便知他心意已决,破天荒的没有拒绝,只是平静道,“你要去,总得告诉娘一声,你要去什么事,也教娘好放心。”
李珂一颤,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顿了许久,遥望土家堡,“娘,知州大人出事了,我要去为知州大人讨个公道。”
潘氏眼眶湿润,“好!我珂儿好样的,娘支持你,娘在家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