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背主的家奴(1 / 2)

沈戈睡意全无,悄无声息地又向水下沉了沉,屏吸盯着这只惨白的手。

另一只手也从水里伸出来,将什么东西扔进船舱片刻后,三条黑影破水而出,提刀跳入船中,船身一阵剧烈晃动。不久之后,跳上去的三条黑影被人像破布一样掀入江中,捡起的水浪冲到芦苇边,荡开一片波纹。

三个大活人,这么一会儿工夫就全成了水漂儿。沈戈再望向江中黑洞洞的小船,心中越发沉了。

“前边船上的兄弟,怎这么大动静,没事儿吧?”远处停在歪脖老柳树下,大商船上值夜的镖师听到这边的动静,扯着嗓子喊话。

“没事儿。”小船上没人站出来,只在船舱内高声回了一句,声音极为平静。

“没事儿半夜就别整出这么大动静,听着闹心!”大船上的镖师回了一嗓子,江面恢复平静。

趁着他们说话的工夫,沈戈撤走,回到大船边,被马三叔拉上船。回到房中,沈戈快速换上干衣裳,又灌了一大碗热腾腾的姜汤,才捧着汤碗道,“三个人刚上船就被杀了扔到江里,一点也不怕惊动人。三叔,安自远绝不是一般人。”

马三叔也赞同,疑惑道,“这样的人不缺钱也不缺权,他抓先生图啥?戈儿是不是猜错了,再跟下去,你不怕把命搭进去?”

沈戈坚决摇头,“三子的鼻子比狗还灵,我的感觉也从没出过错,先生失踪肯定跟他有关。只有安自远这样有本事的人,才能把先生消没声息地抓走。再说现在除了跟着他顺藤摸瓜,我也没更好的,找先生的线索了。想拿我的命,他还没这个本事!”

马三叔对东竹先生心怀感恩,否则也不会帮这次忙,带着林如玉登船。他拍了拍沈戈的肩膀,感叹道,“好小子,长大准是条响当当的好汉。”

沈戈不高兴,“我本来就是条汉子。”

“毛还没长齐呢,屁的汉子!”马三叔抓过布巾,粗鲁地给沈戈揉了揉湿着的头发,压低声音问道,“戈啊,你猜范根元为啥要抓那丫头?”

“为啥?”

马三叔继续道,“你马伯常跑宣州这条水路,他说宣州城东有一家林姓大户,主做丝绸和药材生意,家资巨富。二妹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能教养出来的姑娘,没准她就是那家的闺女。”

沈戈垂眸,“八九不离十。”

马三叔看着沈戈的表情,终是没心里话说出口,“不早了,快去睡会儿吧。”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船队便收绳扬帆,继续前行。

又做了一夜前世噩梦的林如玉起身,坐在床上理顺乱糟糟的脑子。

睡了一个多时辰的沈戈给林如玉送来早食,并将昨晚发生的事讲了一遍,然后道,“现在我也摸不清安自远是受伤了,还是装受伤。不过不管哪种,他现在都没空来找你的麻烦,咱们先乘船到祁县直奔祁县再说。”

林如玉小口吃完野菜肉包,点头,问道,“他们敢肆无忌惮地杀人,定有倚仗,你不要再去盯着小船,免得出事儿。咱们今天后晌就能到祁县?”

“看风向,天黑之前肯定能到。”沈戈回道。

林如玉低声道,“我昨晚忽然记起我家在祁县有店铺,登岸后我打算过去走一遭。”

沈戈在脑子里把祁县的大商号过了一遍,才问道,“是林记药材行还是林记绸缎庄?”

“都是。”林如玉眸子明亮,“待到了祁县,沈哥帮我打听打听周边的村庄,看是否有能望见呈山字型排列的三座山峰的。我娘在梦里说她和阿衡被劫后醒来,在能望见那样山峰的小屋里关了很长时间。那周围很是安静,只能听到遥远的鸡鸣狗叫,还有山里的狼嚎,我猜测应该是在山边村庄里。”

今日一帆风顺,太阳刚西转,船队便停在了祁县城外的码头。范根元指挥人搬运漕粮,商船也靠岸,卸货、落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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