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无法回应。

所以，她只能错开了视线，不敢再看向巡音，嗫喏着反反复复，许久，才以低低的细腻嗓音叹声说道。

“对不起，我……”

“我不能和你接吻！”

“当然，我不是不喜欢你。但是，接吻……KISS，是要和自己心爱的人做的事情。”

“并不是朋友之间的那种喜欢，而是恋爱……的那种感觉。”

“我喜欢的是作为朋友的你，而不是……”

“所以，我不能和你接吻。”

“当然，我们以后还是好朋友！所以……”

初音说着说着，声音渐渐有些激动起来，她无法忍受着这种异常的局面，想要缓解现在这尴尬的气氛。

她真的非常非常讨厌这样，不想和自己最好的朋友心存芥蒂。于是她怀着期待的表情抬起头来，再度望向了坐在长椅另一侧的巡音。

但是，她凝噎住了，无法再吐出一个字。

巡音，以一种悲伤却温柔的表情看着她，灰质的冰蓝色瞳孔里，一股一股豆大的泪滴顺着脸颊流下。

于是，她发现了。话语，是如此的苍白。

巡音努力地将自己的身体在长椅上坐正，绷紧自己纤细的背脊和手指，她想要露出了一个温柔的表情，轻轻地对初音说：

“嗯，没关系，我们还是好朋友啊！”

但是，她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只有，随着悲伤的涌出，汩汩的泪滴从眼角溢出，只能任凭它们滑过脸颊，然后，打湿衣袂。

这是她第二次哭泣。

第一次，是在『始音』身死的时候。

自那之后，她本以为再也不会敞开心扉。但是，她错了，错得很离谱。仅仅是在短短的时日内，她就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这个名叫初音未来的少女。

而且，不是普通的喜欢，而是更深刻的禁忌之恋。

那是，她对于始音也始终未产生的感情。

第一次懵懂的恋爱，令她迷茫，令她无法相信自己的感觉。但是随着相处时日的增多，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接触，她终于无法再逃避，她只能明确地告诉自己，自己对于初音的感情。

她很害怕。

她曾经不止一次地质问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感情，她知道这是错误的，没有结果的！

但是，初音就像是妖艳的罂粟花一般，时时刻刻地吸引着她，令她沉醉！

她之所以排斥初音过于亲昵的行为，不喜欢她晨曦爬上自己的床，不喜欢她在她洗澡的时候突然全裸闯进来，是因为怕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无法抑制，怕表露出自己的感情后，会连朋友也做不成。

而今天，她在广场中暧昧的气氛煽动下，终于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欲望，做出了错误的行为。

现在，一切都回不去了。

***

巡音漠然地在长椅上转过身子，不想让初音再看见她的脸，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眼角仍不断滑落的泪滴，轻声说道。

“没事。”

声音中的冷漠，连她都难以置信。

初音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僵硬的身体只好转了回来，呆呆地将背脊靠在了长椅上，葱绿色的双马尾无力地垂了下来，愣然地看着眼前的虚空。

中央喷泉仍喷洒着虹色线条的晶莹水珠，五彩的气球在碧蓝的天空中飘荡着，成对的情侣亲密地坐在一起，互相依偎。

在一座长椅之上，坐着两名绝美的少女。

一左一右，仅仅隔着一米左右的距离，却感觉再也无法接近。

如隔天堑。

初音翕动着嘴角，原本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晦暗地半阖起来，喃喃地发出了低不可闻的细语声。

“对不起。但是，我喜欢的是……”

“我喜欢的是……”

嫩薄的樱唇痛苦地抿在了一起，不知不觉地，从左眼处竟然滑下了一行泪珠，打湿在她颤抖着紧握的手背上。

“哎？”

初音愣愣地抹了一下自己的左眼角。

看着自己在阳光下折射着湿润光泽的手指，初音不由惨然一笑，抿起的嘴角再度僵硬起来。

没有办法。

可是，自己到底该怎么做呢？

就在初音心绪极为复杂的时候，突然，从远处遥遥传来了呼喊声。

“喂，miku，露卡！”

那是极为熟悉的男声。

初音应声抬起头来，波澜的眼瞳看到了——在广场的另一侧，双手各持着一杯圣代的海蓝，以及紧随其后的莉蒂斯，正面带笑容向着这边快步走来。

有些慌张地连忙坐直了身子，不想让海蓝和莉蒂斯发现她的异样。在二人接近后，初音努力地从脸上挤出了一个看上去还算自然的笑容，说道：

“嗯，你们回来啦。”

“嗯，排了好长时间队伍，好不容易才买到，生意还真是红火呢！”

海蓝露出了爽朗的笑容。这次『VERA祭』初日的客流量远远超出了预期，他和莉蒂斯自然都很高兴。伸出了一只手，将初音喜欢的香草味圣代递给了她，说道：

“久等啦，这个给你。”

初音点了点头，想要出手接下，却发现手指因为长时间攥紧而有些僵硬，差点就把圣代掉在了地上，还好海蓝及时出手接下。

“怎么了？”

海蓝敏锐地发现了初音的异样，不由得皱紧了眉。看了一眼长椅上别过身默不作声的巡音，心中的不安感变得越发浓郁了。

莉蒂斯将自己手中的草莓味圣代递给了巡音。巡音伸出纤白的手掌接下，淡淡地点了点头，冰冷的华丽嗓音说道：

“谢谢。”

虽然声线一如既往的美妙，但总觉得少了许多感情。就像是……刚见到她时一样。

莉蒂斯叹息了一口气，她远比海蓝更早发现了气氛的异常，目光凝重地转向了他，暗暗打了个眼色——

『到底怎么回事？』

海蓝毫不知情，只好无奈地耸了耸肩，愁眉不展。

初音手握着香草味的圣代，感受着在掌心逸开的丝丝冰凉，只感觉自己的心绪好像也冻结了起来。眼前的美景再也没有了以往的色彩。

明明不想这样的……

真的，再也回不去了吗？

☆☆☆☆☆

（PS：百合的恋情，是纠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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