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陶站在马车上经过又一遍的确认还是有些疑惑。
“大通何时多了个晋王殿下?本将军怎么不知道。”
旁边的副将鞠川不以为意的说道:“许是咱们的那位皇帝陛下新封的呢?这天下已经有了赵王楚王,还有秦周齐卫四国相王,如今又多了个晋王,皇帝可能是觉得有个王候在外能有个呼应?”
阎陶哈哈大笑起来:“多个王有什么用?主要得看他有多少人马,就几千人算个屁啊!若是我大金有向赵楚那样数以百计的城池那我大金也可以称王称天子,现如今可不是他皇帝老儿一个人说了算,得是拳头说了算。”
阎陶回身看了看自己身后的两千余精兵不由得老怀大慰,对大通皇帝的敬畏更是在脚底板来回摩擦。
“走,随本将会会这个新鲜冒出来的晋王。”
一行队伍浩浩荡荡,当先是二十辆战车开道,阎陶是金国的左军司马,正儿八经的一军主将,实打实的万人主。
在大通的军队编制里五旅为一军,军设司马,统万人,五军则为师,设挂号将军统五万兵。
金国有五大司马,而大通又以左为尊,所以阎陶虽说是五司马之一确实金国军中妥妥的第一人,同时也是金国国主的大外甥。
如今彭舒两国的主力大多在余杭一带与金兵主力对峙,剩下的大多数地方兵力空虚,这种摘桃子的事儿阎陶自然是当仁不让,既不用出多少力气还能有不少的实惠。
双方的斥候都在紧张的互相试探,虽然没有交手但是气氛却相当紧张,特别是营中还有数以千计的彭舒两国的百姓和败兵,不少人甚至扬言要给金兵一个好看,嘴巴上叫喊的欢闹,站在营寨之内眼神狠厉非常。
阎陶毫不在意,就在当面开始命令部下安营扎寨,将搜刮而来的牲畜拖出来宰杀,血腥味很快飘散出来让原本就躁动的人群更加的愤怒,特别是看到金兵营中还有不少的大姑娘小媳妇之后这种怒气更是开始朝着失控的方向发展。
鞠川陪同着阎陶站在一处高坡上眺望关承的营寨,双方离的不是很远,金兵甚至就在百步开外挖坑埋桩,站在这里就连谩骂声都能听的出来。
“将军,莫不是让儿郎们稍微后撤一些?若是对面突然冲出来我军准备不及。”
阎陶毫不在意的说道:“老鞠,你还是有些怯,你跟了本将这么些年为何一直不能独挡一面便是如此。”
鞠川不敢反驳,连忙口称不是。
“你看这地势,西高东低,而我军正好处于西面。从此处望去对方营寨中的一举一动皆在眼中,只要令旗一挥将士便可披甲持剑。况且对方人数虽多可是有一半都是彭舒两国的流民,一群老弱妇孺罢了,连他们的主力精锐都被我们收拾的不敢出门凭这些饭都吃不饱的流亡人能做什么?”
“胆子要大,胆大心细,这也是一种威势所压,明白了么?”
鞠川一躬到底,心悦诚服的说道:“末将多谢将军教诲。”
阎陶点点头也不再说话,继续观察对面的营寨,虽是金国国主的大外甥但是也不得不说阎陶是有些本事的,不然其余四大司马也不会容得下他,金国国主也不可能把最精锐的力量都交给他来统领。
天上开始映射出火红色的晚霞,双方都确定对方暂时不是敌人而稍稍有些缓解。
“报告司马,对面有人求见。”
“哦?”阎陶回头,略一思忖笑道:“这么快?”
“是何人?”
“回司马,来人自称是原东宫侍卫亲军司马现晋国左司马武成举。”
阎陶心中的疑虑顿起:“老鞠?”
鞠川连忙说道:“武成举这人末将知道,早些年曾游历诸国,颇有几分武勇,后来回到直隶应召入宫为南宫校尉后来被调往东宫担任司马是太子关承的心腹,说是东宫侍卫亲军司马其实手下连两千人都不到,只是现在又调任晋国左司马,这末将就不清楚了。”
阎陶微微点头说道:“那便去看看吧,不管这个晋国是怎么冒出来的,一国左司马倒也和本司马对等,且去,总不能弱了咱大金的名声。”
武成举坐在金军帐中心里很是别扭,已经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除了送来一杯茶的兵士之外竟然没有一人,如此托大简直欺人太甚,若不是考虑到殿下的大事武成举真的很想拂袖而去不受这种鸟气。
营中还不时有妇女的惨叫声传来,兵士们嚣闹更让武成举感到心烦意乱,他原本是一游侠本就爱打抱不平,后来入宫成为校尉后来又成为司马也是如此,而关承也非常欣赏他这一点,有的人天生便是善良,而善良在乱世之中虽然很蠢但是却很可贵。
杯中的茶已经见底,正要起身之际一阵笑声传来。
“哈哈哈哈,诶呀呀,武司马,本将军务繁忙,刚才又外出巡查,让武司马久等了,罪过罪过啊。”
话音刚落门帘被两个兵士挑起,一个虎背熊腰,身穿铁扎甲,头戴尖顶翎盔腰间青铜长剑的武将走了进来。
卖相甚是威武。
武成举不用猜也知道是对方主将。
当下也站了起来客气道:“阎司马客气,倒是在下贸然拜访,叨扰了。”
武成举口称在下,明显的把姿态摆低,这让阎陶微微有些满意。
双方重新落座,阎陶问道:“久闻武司马之名,听说武司马乃是当今太子殿下亲近之人,领东宫侍卫亲军司马之职,怎的突然又调任晋国左司马?”
“可是受了什么委屈?若是武司马说一声,本将可代为引荐,像武司马这样的人才我大金也是渴盼已久啊。”
竟然直接挖墙脚,不仅仅是武成举感觉生气就连身后的侍卫都觉得很过分。
武成举道:“阎将军哪里话,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而已,哪里来的委屈。”
阎陶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也不以为意,还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天下诸侯谁乐意记得君是谁。
“也罢,人各有志,不知武司马前来所为何事?”
“奉我家晋王殿下之命前来询问,阎司马率军在此做何。”
阎陶冷笑一声道:“本将在此做甚只需向我大金君上禀告。”
“可这里是彭国,金军突然出现在此地又距我军一箭之地安营扎寨,莫不是有什么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