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红英抿着嘴不吭气,低着搓手,一副受气的模样。
又是这个态度,闫芳香觉得身心俱疲。
突然想到了什么,闫芳香冲到了阿北的窝前,伸手进窝底,一掏掏了个空,心登时拔凉拔凉的。
为了摆脱谣言,闫芳香从王月梅那要来了五百文,去掉付给周郎中的诊金、药钱,以及买猪油的钱等,剩下二百零七文钱。
闫芳香把零头揣在怀里,寻思着什么时候见到三伢子,还他三文,另几文用做进城的脚力费。
二百文整数,就藏在阿北的窝底,寻思着闫建勋被阿北咬后,会害怕它,没想到,还是被他给偷走了。
闫芳香的眼泪顿时掉下来了:“娘,阿弟什么时候把钱拿走的?”
张红英喃喃道:“前、前天晚、晚上建勋没回家,我怕出事在村里找遍了,后来发现阿北的窝被人动过,猜测建勋拿了钱走了,你别着急,你阿弟应该不会出事,钱花没了就能回来了……你在你三婶家编络子出活,我没敢打扰你……”
怕打扰是假,怕她打闫建勋才是真!
闫芳香别提多失望了:“娘,你只担心我不饶你儿子,就没想过我为什么不饶你儿子?我这么做是为了谁?”
张红英抿着不说话,眼圈泛着红。
闫芳香擦了把脸,心灰意懒:“算了,我一个外姓人,留在家里当把家虎,只会讨人嫌。我会像大姐一样,尽量找个男人嫁了,免得留在家里碍眼。”
闫芳香头也不回的出了屋,与王月梅一起去锦绣庄了。
脚力张的驴车上。
王月梅看出来闫芳香情绪低落,眼睛红彤彤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三丫,靠我肩膀眯一会儿,到城门了我再叫你。”
闫芳香没有推辞,真的倚了过来,倚着倚着,小肩膀一耸一耸的啜泣起来:“三婶,你若是我阿娘,该有多好……”
哭得王月梅心里也跟着一阵发酸,猜测张红梅那烟不出火不进的性子又惹三丫头伤心了,轻轻抚着闫芳香的肩膀安慰着:“孩子,人啊,注定了当孩子的选不了父母,当父母的也选不了孩子,这都是命,人啊,有时候别跟命争。”
闫芳香带着几分迷茫:“可人打一出生,就注定了会死啊,不还是照样张嘴吃饭、起早劳作,您也会把芳草从朱家带回来,这些,不都是在跟命争吗?”
王月梅:“……”
闫芳香一句话,竟说得王月梅无言以对,人,如有几个甘愿接受命运安排的,总得搏一搏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