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娘佯装嗔怪的瞪着闫芳香:“还有你!人家吕恩公当初救兰伊姐的时候就说心悦于她,你可倒好,当着兰伊姐的面给吕恩公介绍姑娘;兰伊姐更气人,还说那些姑娘‘都行’,恩公的脸都变色了!我看不是恩公行不行,而是你俩-----真行!”
闫芳香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小驴不拉磨,得拿皮鞭赶,老拿胡萝卜吊着不是事。当初吕恩公是说心悦兰伊姐,可自那以后,一年来的吧,一点儿行动也没有,只能用鞭子赶赶试试了。”
贺兰伊幽幽叹了口气:“芳香,以后别试了,我,配不上恩公。”
贺兰伊悻悻的离开,满脑子想的都是她与吕方的关系。
吕方是喜欢她的,她知道。
被别人喜欢,就好比身边突然多了暖暖的炭火,感觉不出来的人,不是装不知道,就是天生傻子。
可吕方发乎情、止乎礼,让贺兰伊觉得吕方是在嫌弃她。
江南一行,吕方的表现实在太出彩了,害得贺兰伊本就自卑的心,更加一沉再沉,快到谷底了,只有打算盘盘账时,贺兰伊的自信心才回来那么一点点。
贺兰伊刚要推门进屋,嘴巴猝不及防被人捂住,腰身被揽住,两三步跃上了屋顶。
贺兰伊没有挣扎,因为从浓浓的酒气里,从衣裳的质感纹理里,她知道,是吕方来了。
贺兰伊轻拍吕方的手腕一下,吕方松了手,贺兰伊无奈的看着吕方:“你,深更半夜的不睡觉,找我来做什么?”
吕方死死盯着贺兰伊的双眸,带着七分孩子气的反问:“你刚才说的‘都行’是什么意思?”
贺兰伊心头一紧,硬着头皮回答:“都行,就是都行的意思。兰桂坊选人注重人品和手艺,小穗、素芬、贺红这几个姑娘都不差,你选哪个回家都行。”
吕方的脸几乎凑到了贺兰伊的脸前:“我,若是想选你呢?”
贺兰伊呼吸一滞,声如蚊鸣:“我、我德行有亏,你是知道的……你选兰桂芳里任何一个没出阁的黄花大姑娘都比我强……”
吕方莫名的有些烦躁:“临去江南前,我是说过瞧不起女子、瞧不起你的话,可我那是怕你下江南遇到危险才说的。在我心中,你是天下顶好的女子,任何女子都比不上。”
贺兰伊仍旧坚决否定:“可我在意,唾沫星子也可以淹死人的。”
吕方轻眯了眼,话题一转道:“我救过你几次命?”
“啊?”贺兰伊诧异了:“你自己不会数吗?”
吕方听话的数起了手指头:“赎你出临安大牢一次、刘狱卒上门挑衅一次……江南路上遇匪人三次……总共九次,你,欠我九条命了。”
贺兰伊懵逼了,竟不知道,潜移默化中,吕方竟然救了自己九条命,没有吕方,自己就算是只猫、天生有九条命也该死绝了。
吕方一跃独自落在了地面上,岔着腰抬头看向房顶的贺兰伊:“欠我的恩情,我不要钱偿,要身偿,嫁给我。”
贺兰伊忐忑的看向地面,问道:“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吕方坚定摇头。
贺兰伊嘴里轻叱一声,突然站直身子,直顶顶的从房顶跳了下来。
吕方连忙接住,后怕道:“你、你这女人,怎么这么胆大,直接跳房?”
贺兰伊不以为然:“下面不是有你嘛,你若不接着,就等着做鳏夫吧……”
“鳏夫?”吕方有些发怔,随即脸现狂喜,没想到这么容易贺兰伊就嫁给他了。
贺兰伊站直了身子,肃然的看着吕方:“吕方,是你刚刚说没有转圜的余地的。我这人没有别的优点,就是胆子很大。你若敢娶,我便敢陪,刀山火海一齐闯,唾面也能自然干。咱们两个,就这么说定了,谁也不准反悔。”
吕方笃定点头,心中默念,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