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这样想的,嘴上却不能这样说。
谢司农不说,夜九已经先一步说了:“因为只有隐瞒身份才能无所顾忌、不容情面、铁面无私。谢大人若是再阻拦,夜九只能将谢大人一并带回暗卫大牢,治个妨碍暗卫查案、包庇罪犯的罪名了。”
谢司农嘴唇紧抿,半天才从嘴里挤出一句:“谢某乃是闫东家的故人,故人被抓,关在哪里总可以问清楚些吧?”
暗卫明着有两处大牢,另有关押重犯的暗牢,谢司农决定先问出关押之所,回去好搬救兵来救。
夜九没加隐瞒,坦然相告:“这次抓的只是判将出逃送信婢女,在暗卫大营明审。”
谢明阳不再废话,将马车车厢卸下来,笨拙的爬上马背,跌跌撞撞的疾驰而去搬救兵了。
夜九则押着二十多个年轻女子回暗卫大牢进一步盘查。
进了暗卫大营,进进出出无数个暗卫,与夜九打着招呼。
“夜九,收获颇丰啊,赶紧找出正主啊,别真把信给送出去了。”
“夜九,今天表现不错,夜三队长肯定不能冲你发火了。”
“夜九……”
夜九正洋洋得意着,夜一押着一队人也进了暗卫大营,眼光从夜九带过来的人犯身上一扫而过,见到闫芳香和碎荷后,脸色一变,因戴着面具,夜九并未看出来。
夜一眼中滑过一抹狡黠:“夜九,我掐指一算,你今天有血光之灾。不信就赌一把,赌资就是你那坛舍不得给你队长喝的二十二年将军醉,如何?”
夜九分外不服气:“夜一队长,你这是明晃晃的嫉妒我们三队收获比你们一队大。这个赌,我赢定了。我输了,出陈年将军醉,若是你输了,出什么?”
夜一拍得胸脯山响:“身上的零件,胳膊、腿、脑袋,你随便卸,眨一下眼睛,我夜一就不是个男人,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夜一都这样笃定了,夜九怎么可能把心放到肚子里?
夜九在脑子里,把自己从早晨到晚上的所有差使细滤了一遍,并没想出什么不妥,最后笃定,肯定是夜一故意让他不安生,便不再理会这件事,押着犯人进了牢房。
犯人鱼贯进入牢房,碎荷故意落在最后,趁前面犯人不注意,将怀里的暗卫牌子攥在手里,偷偷塞向夜九。
夜九“啪”的一声把碎荷的手拍回来,怒叱道:“别把外面那股贿赂风带到暗卫来,再送银钱,小心砍掉你五根手指头。”
碎荷还要塞牌子,被闫芳香忙扯了回去,轻叱道:“碎荷,别贿赂差爷,咱没犯案,不怕事。”
碎荷恨不得狠踹一脚蠢笨如猪猡的夜九。
闫芳香郑重向夜九施礼:“对不住,差爷,我家丫鬟刚从乡野之地过来,不懂暗卫的规矩,您原谅则个。”
夜九扫视了一圈犯人,腰身挺拔:“哼,别怪我没提醒诸位,在这里,无男、无女、无老、无少,只有活人和死人,千万别把外面的习气,尤其是女人哭哭啼啼那套带进来,这些保不了命,只会催命。”
此话一出,本来扁着嘴嘤嘤哭的妇人立马闭嘴不敢哭了。
夜九在二十五个妇人身上巡来巡去,最后落在了闫芳香和碎荷身上,龇牙一乐:“你们两个最可疑,先受审吧。”
两个暗卫押着闫芳香和碎荷进了刑房。